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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赵政那几个族叔见此情景只觉得脑仁儿疼,看他这样子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况且这般可怜也不像作伪,虽心有不甘也不好再这么拘着了,于是摆摆手让他走。
谁知他看着地上散落的豆子竟然还想捡回去,赵高“察言观色”赶紧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没摸着,又转身向李旬留给他的一个锐士借了点钱,交到木愣愣看着他的娃娃手上,轻松拍了拍他的头,才总算把人给哄走的。
有这么一出,赵政的那些族叔看着周遭对这边议论纷纷时不时掩嘴轻笑,自觉脸上无光,对赵高撂下句“这事没完”便悻悻离去了。
赵高礼数周全亲自送了一程,回来到了官署后堂,左右没人了从怀里拿出一袋钱币丢给锐士,锐士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彻底傻眼了:方才不是才说钱吗,这分明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其实赵高早知道,今日赵政的这些个族叔摆明了就是来他面前抖一抖威风的,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这些人一来口口声声直指盐务署理亏,兜兜绕绕说了半天也不说为了什么,话里藏锋威胁强迫的事情倒是干了不少,到头来还搞得像是盐务署有过,要在这里让大家做个见证。
对客气的人他自然会用客气的法子,可是对那些不客气的他也不介意当一回无赖。以他提早对这几个人脾性的了解,出去前就先找人安排了这么一出。
虽然他也知道用这种法子把人给挡回去,治标不治本,盐引法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找到他。但他也十分肯定,只要拖到李斯那边有结果,掌握主动的可就不再是他们了……
翌日,不少人都知道栎阳昨天下午出了件大事。几日前廷尉李斯奉大王之命来到栎阳彻查盐务弊案,一番明察暗访,终于确定了幕后元凶。
由于盐引法废从了秦国施行已久的旧体制,变官销为官控,坏了不少人的利益,其中阳泉君之子失去从前对栎阳盐务的控制,心中积怨已久,便派人接连暗杀两任盐官。并且勾结几个盐吏、大商贾千方百计阻挠盐引法推行,致使大量食盐滞销。
一经查实,李斯立即兵分两路,一路带人包围阳泉君府拿下要犯,一路逮捕数民商贾,连同一早羁押的盐吏一起下狱,择日宣判。
阳泉君拿出先王遗诏到栎阳大狱前胡搅蛮缠,口口声声威胁李斯不尊先王诏令,李斯却以诏书只保阳泉君本人性命为由严词拒绝,僵持数个时辰无果。阳泉君回到自家府邸,收拾一番连夜动身去咸阳面见华阳太后,请她出面向大王求情。
然而阳泉君一走,今晨李斯就祭出大王所赐贴身佩剑太阿,下令立刻将其子斩杀于市。不少因盐引法得益的百姓、商贾闻讯而去,见此次果真一连杀了数人,其余阻碍盐引法推行的诸人也按罪行轻重得到应有的惩处,无不拍手称快。
之后治粟内史赵高亲自出面,就在刑场前重申推行盐引法的决定,以此告诫天下。并还广发请帖,请牵涉盐务的各方商贾参加午后在盐务署举办的宴会。
华阳宫内,一把年纪的阳泉君,看着自家姐姐华阳太后,哭得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看着连夜赶路憔悴不堪此时又哭得顺不过气来的胞弟,华阳太后心疼不已,当即带着他去找赵政讨个说法。
此时朝会刚刚结束,赵政回到曲台宫,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谒者大声通报,嘴角一勾,旋即又正了神色大步迎出去。
他才走到门华阳太后就已经带着阳泉君过来了,可见心里有多着急。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向华阳太后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祖母王太后。”
阳泉君此时心念儿子安危,魂不舍守竟连规矩也忘了,看到赵政礼也不行,还是姐姐华阳冷静心细,暗中推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期期艾艾地叠手躬身道:“老臣见过大王。”
“哦,是阳泉君啊。”赵政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说完转而看着华阳太后关切道:“祖母请上座,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
华阳太后替自家弟弟着急,哪里坐得住,抬手说了个“不必”,又急急道:“大王打算如何处置我那侄儿?”
赵政又看了阳泉君一眼,有些茫然地反问:“今晨他已经伏诛了,阳泉君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说完他见阳泉君面色大变还“好心”解释道:“李斯的奏疏昨晚送来的,就在你离开栎阳前,寡人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