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它烂吧。”
方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艾文迪客观的说,“这几颗是乳磨牙,离换牙还有三年以上。如果能够配合,补牙是最好的选择。”
方太却有些忐忑,“威廉他没补过牙,可能……”
方老太仿佛跟这个媳妇拧上了,看孙子是其次,耍威风是主要,“医生你听我的——给他补!我今天在这儿坐着,就不信我孙子补不了这牙!”
老太太声如洪钟,震的家乐耳膜发痛,她连忙闪人,“我去前台看看——威廉要听话哦,补好了姐姐给你贴纸。”
沈琳开始准备补牙的工具,一边安慰忐忑的小正太,“不怕哦,一点都不痛的——”
家乐闪到前台,喝杯水压惊。
旁观的前台菲比一脸不耐,小声吐槽,“熊孩子就是烦,熊家长也讨厌,换了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掐死。”
家乐跟她们说笑一阵,没注意那对母女又凑过来,母亲带着讨好的笑,“那个,护士小姐,你们也看小孩的不是?也帮我女儿看看好吗?”
薇琪还是那张爱莫能助脸,“不好意思,那位客人是有提前预约的。”
“那我们也预约可以吗?等医生看完他,再给我们看?”母亲试探的问。
薇琪正想说什么,这时,从诊室传来小正太撕心裂肺的哭喊,几个人都被震了一下。
小女孩的母亲忙说,“我们敏敏可乖了,她绝对不哭,敏敏你说是不是?”
小女孩连忙点点头,看来也是被疼怕了。
菲比暗地翻了个白眼,头也没抬的说,“对了,还没跟你们说收费标准……我们这里补牙是1000起步,看您女儿这个痛法,估计补牙没用,要做根管治疗,那个费用至少5000……而且不包括冠部修复。”
果然,那母亲一听这数字就傻眼了,“要……五千?”
不是五十不是五百,而是五千。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分分钟换个手机的小事,但对她,也许就是全家几个月的生活费。
“真的这么贵吗?我们老家看个牙也就五块十块的。”
菲比忍住内伤维持微笑,“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这个收费标准。”
要打发客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他想要的服务,远远超出了支付能力。
果然,那个母亲也不提预约不预约了,讪讪的退到墙角继续打电话。
家乐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她打听的医院差不多都下班了。
这时晶晶过来,一脸生无可恋,“家家快来帮忙,小孩又开始熊了。”
家乐跟过去,果然,艾文迪拿着工具的手停在半空,威廉在牙椅上对着空气又踢又打的,差点没摔下来——
“好痛!我不要补牙!”
方太、方老太齐齐出动,但也无法安抚。
沈琳还在徒劳的说,“不痛的,一点都不痛。”
“你骗人!明明就会痛!”
艾文迪将工具放回盘子,站起来,“这样没法看的,万一工具弄伤他嘴唇舌头甚至脸,那就得不偿失。”
家乐想想也对,小孩看个牙,要是弄得破相,谁能想得通啊,分分钟告上法庭呢。
“乖,威廉不哭,”方太无法淡定了,“不然我们回家吧,下次再来好不好?”
方老太不依,把孙子按回牙椅,“来都来了,干嘛半途而废?我还真不信这邪,今天不看好这牙,就别回家了!”
她甚至无限衍生,说起了自己和媳妇对教育下一代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怪媳妇不顾家,弄得孩子蛀成这样才来看医生,现在又心慈手软、一味纵容、慈母多败儿……
艾文迪看到门口的家乐,“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看戏的?”
家乐连忙立正站好,凝重的表示,“……小孩子看牙确是世界难题。”
艾文迪不给她开溜的机会,“你去换护士长。”
“额我不会——”家乐心想,拜托,她才第一天上班,任务明明只是熟悉环境聊聊八卦尝试外卖好不好?怎么又是消毒又是配台又是哄孩子、当成半个主力来用了?能者多劳也不是这样啊……
“公主不是最擅长这个吗,你当初怎么说的——”艾文迪盯着她,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握着病人的手,对他说不痛不痛、痛痛飞’?现在机会来了,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家乐两眼一黑。
完了,她还真说过这话——
爱马仕的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小!毒舌!记仇!
沈琳接到艾文迪的指示,沉默着从配台的位子上撤下来。
——你来啊!看你有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还是只会出一张嘴。
方老太看到家乐,倒是缓和了几分,“你来是对的,威廉听你的话。”
家乐亚历山大的走过去,只能期盼小正太给自己一点面子。
“威廉不听话哦,那我就不给你贴纸了。”她把那个五角星从威廉的手背上揭下来。
威廉坐起来,“还给我!”
“你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