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魏王兄弟所不知道的是,原来这个张贤妃同薛德妃也曾有过龃龉。张贤妃好了,薛德妃就觉得不太好了。
魏王妃身为长媳,又是那个始作俑者——长子的妻子。薛德妃就算略略不快,但也无可奈何,只将气撒在魏王妃身上,算是给穆显几分颜色瞧瞧。
魏王妃就算心里有苦,也是无可奈何。没办法,自己的夫君惹毛了婆婆,薛德妃拿自己来出气,魏王妃也只有吞了的份儿。也就只得在丽华宫里安安心心诚诚恳恳地听着薛德妃的“教导”了。
但平心而论,作为婆母,薛德妃也算是个大度的。她对两个儿子儿媳并不苛责,多数时候瞧着也是和颜悦色的。魏王妃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婆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却是谁也不想。
“还请母妃息怒,王爷同臣妾说过,这事情他自有自己的打算。王爷选择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何况臣妾瞧着,这贤妃娘娘对母妃也是恭恭谨谨的,并无半点不敬之意……”
“被你这样一说,倒像是只有我一人耿耿于怀了。”薛德妃冷哼一声,掀开茶盏抿了口茶。
魏王妃暗暗心惊,只忙不迭地说自己说错话请求薛德妃原谅。魏王秦王兄弟若没有一个头脑同样灵光的母妃,也不会有今日这般聪慧有大智了。所以这个婆母平素是好的,但若是惹毛了她,那就自己自求多福吧。
对于母妃拿魏王妃来出气的事,魏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给了自己妻子一点任务,若是什么都瞒着母妃似乎也不太好,有些事情,还是得让她心中有数,得跟她通通气才好。
“王爷为何要做手脚暗地里使人推举张贤妃,把她推到今日的位置,个中缘由母妃想必也是清楚的吧?”散尽了殿中的丫鬟,魏王妃才压低声音,语态恭敬地对薛德妃道。
薛德妃轻哼一声。自己的儿子怎么想,薛德妃自然是知道的。可知道了不一定代表理解,理解了也不一定代表接受。薛德妃倒是觉得,两个儿子妨着自己扬眉吐气,还弄了这么一个戳心眼儿的人在自己跟前。虽然张贤妃到底比温贵妃要好,还得喊自己一声姐姐,可薛德妃就是看不顺眼这么个人。
“王爷在背后出的力,张贤妃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但这样的恩情,在关键时候用得上,不就好了么?”
薛德妃双眼微微一动,看起来是意会到了什么了。
定是魏王背着自己,同张贤妃有着什么秘密的协定,他扶了张贤妃上位,张贤妃必得还他什么才行。
要不然魏王才懒得费这个功夫呢,在最会算计的皇家之中,又有谁会做无利的买卖?
有了这样一层微妙的关系,如若张贤妃一当上贤妃,就立马成了自己这一边的,向着自己,那么张贤妃背后有谁在支持着,这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这不就在明晃晃地打皇帝的脸,告诉皇帝你想方设法地平衡后宫诸方势力,其实被你的宝贝儿子给算计了,联手做了一出阳奉阴违的戏?
因此,张贤妃非但不能同薛德妃套近乎,两人的关系还不能太过热络,不然就辜负的皇帝的心思还有浪费了魏王兄弟所布的局了。
当然了,这个张贤妃没有攀交薛德妃,也没有去攀皇后。这倒是引起了后宫的猜疑。毕竟张贤妃没有什么可以助力的娘家,虽然比起温贵妃到底要好些,可她是刚刚上来的妃子,不是理应在皇
后和薛德妃之间择一方,让自己过得顺畅一些么?
另外一种论调倒是说张贤妃是个有大智慧的。她没有攀交皇后或薛德妃,她攀交的是皇帝。她这种独立于外的行事做派,恰恰是皇帝最为希望的。皇后无子,薛德妃得宠又有两个精明能干的儿子,偏偏身份就矮了一截,自然是心下有气的。加之薛德妃的娘家也不比皇后的娘家要差多少,两个人明明不差多远,甚至我能生儿子她不能,凭什么自己就这样低了一截?
皇帝平日对这个宠妃也是爱重的,她想要的他基本上都会满足。唯一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让德妃爬到皇后的头上。这是乱了章法纲纪之事。今上虽然喜爱这个妃子,不想让她受委屈,却不会昏庸得让她凌驾到皇后的头上。
正所谓礼不可废。一国之君更是如此。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张贤妃既不跟着皇后,委屈了薛德妃。又不攀交薛德妃,让她的气焰盖过皇后。皇帝对此十分满意,对这个张贤妃青眼有加。
作者有话要说:
☆、孽缘
傅采蕴虽不是时时回英国公府,但英国公府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七姑娘傅采芸的心上人表哥考试失利,名落孙山。陈氏自然是不可能让七姑娘嫁给这样的表哥跟着他受苦的了。而亏得傅采芸却也是个讲理的,愿意遵守诺言,不哭也不闹,接受母亲为她安排的亲事。
只是七姑娘虽然妥协了,但文昌大长公主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上次那一闹倒是让人看出了这个七姑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这样的烈性子,以后要是真的敢闹出些什么来,可如何是好?因而她也同意了陈氏的建议,将七姑娘远嫁他乡。
嫁得那是愈远愈好,他日七姑娘要是真闹了事,起码也闹不到皇都里去,不会丢了英国公府的面,对其他出嫁或是未出嫁的姑娘造成些什么影响。
对于这样的事,傅采蕴也没什么好评论的。也只能说七姑娘命不好,同她的表哥有缘无分。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与所爱白头偕老的。自己是那幸运儿,自然就应该惜福。
“在想些什么呢?”傅采蕴正是出神地想着,穆峥便进了屋。他今日回来得似乎比平日要早一些。傅采蕴很灵敏地觉察出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想来也是去了应酬。
穆峥的脸上带着几许醺色,酡红的俊脸无端让人动心。穆峥并不十分喜酒,也是封王出宫,领了政务后与同僚来往多了后才开始多沾酒的。但比起之前,他的酒量已经好了不少了。
“在想你今日怎么就这般早回来。”待丫鬟们替他换好衣服后,傅采蕴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些醒酒茶来,这才迎上去,“今日怎就得闲了?”
“你不喜欢?”穆峥一边打趣,一边走到榻上坐下,“我是想着最近公务繁忙,似乎是有些冷落你了……今日得空,便早些回来。”
反正他那些繁琐的俗事也是长命债,根本就没有到头的时候。偶尔放个假也是很需要的。毕竟自从同她从南郊回来,他便一直忙个不停。一开始晚上她还会等着自己同自己一起就寝,但无奈父皇似乎十分器重自己,除了平日自己要忙的公务,还额外给他添了不少事情让他处理,让他忙得分身乏术,他就开始让周庆传信,让她别等自己了。
有时候自己夜深回到房间,看见她先睡了,想要抬手抚摸,却又怕惊醒了她。
后来加上皇帝立贤妃的事,上上下下要打点布局的事可多了去了。穆峥不仅要处理自己平日的公务,还要应付皇帝,再加上贤妃一事,有时更是忙得脸睡觉都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有时他就直
接宿在外书房,连房间都不回了。
对于此,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不知道心里可曾有埋怨自己冷落了她?
现在贤妃一事风波渐熄,他也决定丢一丢手上的事,回来陪一陪她。
傅采蕴亲自替他斟茶,听到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顿,很快便莞尔道:“怎么会?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是个大忙人。我没能替王爷分忧,还怎么好怪王爷冷落了自己?”
言毕,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声音低了下来,“再说了……我也不能求每日都过得跟新婚似
的。”
其实她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新婚的甜蜜,是会消退的。他们的生活,除了情爱,更是有许多事。
嗯……听了她最后一句,虽然不明显,但配合上脸上的神色,穆峥知她到底是有些不太快活的。
这些事,理解是能够理解,可到底还是没那么快能够习惯啊。
“王妃,有大喜事啦!”茉莉匆匆从门外进来,没料到穆峥也在,登时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连忙朝二人行礼。
“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傅采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