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这该是我同你说的吧?”傅采蕴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按着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我知道你想做一个了断,可在你做决定之前……要多想想自己,想一想我……”
这便是在提醒他不要冲动地冒险了。“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为我担惊受怕。”她抬眼看着他,温柔而缱绻的目光里尽是浓浓的不舍,那剪水双眸似乎能看进人的心里去。穆峥心中一软,稍一用力便将人拉进怀中。
靠着他坚实的肩膀,似乎让她安定了几分。她沉默地靠着他,却被他抬起了下颌。逆着光,他英挺的眉下双眼看起来更加漆黑深邃,黑得透不出一丝亮光。她刚想揣测他眼中藏着的是什么,却被他低下头咬住了唇。
这个吻浓烈而悠长,一切都好似一个轮回,仿佛回到新婚初夜,那时他还什么都不太懂,只是咬着她的唇不肯放开,千回百转,让她有一种窒息却好似被点燃的感觉。
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是徒劳。等他放开她时,她睁开眼,在他怀中喘着气。不知何时,原来她已经被他抱到了床榻上了。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真的是回到成亲的那一夜一般。衣服被急不可耐地撕扯着,他有些横蛮地吸吮着她的唇久久不肯放开,好像要将她的温暖缠绵带到千里之外去。
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直到半夜他都不肯停下。
傅采蕴趴在他身上,除了低低的喘息声似乎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虽然她早已浑身酸软,却仍是想要抱着他。她虽然很困,却舍不得闭上眼,因为她知道到了第二日,就是别离的日子了。
见她这样依恋着自己,迷离的双眼中似乎隐隐有泪意。他看在眼里,既是动容又是心疼。他明明最不忍她哭,但嫁给自己之后她却一次次地为了自己留下眼泪……如若她不是嫁给自己,会不会过得更快活?穆峥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他只知道,秦王妃换了谁都不行。就算再给他多少次选择的机会,他都不会动摇。
穆峥抬手摩挲着她的眼角,眼前的人他当然不愿意离开,可他更不愿意她跟着自己冒险。况且带着她也有诸多不便。她这样不舍,他又何尝舍得呢?
成亲了一年,他对她的爱意竟是有增无减。
“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他抱着她,看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疯狂过后,他声音低沉却格外温柔缠绵。这种感觉就好像新婚那一夜似的。还记得那一晚,当时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似的,亲上就不想放开了。她脸颊羞红地蜷缩在自己怀中,明明心里怕得很,却非得装出一副胆大的模样。
然而两者的感受却是不同的。新婚那一夜他心里装满的都是幸福美满,想着日日都能这样相拥而眠。而此刻的心境却十分复杂,因为今晚之后他就要到那未知之地去作一个了断。
“不……之后有的是时间。”她的声音软软绵绵的,似乎有些固执地不肯闭起眼睛。他抬手抚上她的眼睛,逼着她不得不将眼睛闭起来。
眼睛一合上之后,她终于撑不下去了。听着她逐渐平和的呼吸声,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真恨不得带着她一同去江南,今生今世都不要分离。
她很快就睡着了,然而眉心还是固执地蹙起。她动了动嘴,轻声呢喃,“不要走……”
他心中一动,尽管有些酸楚却无可奈何,只得抬手想要抚平她蹙着的眉心。而她皱起的眉却与她一般固执地不肯舒展开来。想来她一定是睡得很不安稳了,尽管睡了过去,也在做着什么不太愉快的梦。
其实这几日,她也一直试图在对自己展露笑意,让他不必担心。平日饮食起居照常,独处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提起江南与魏王的事,只是聊着日常的琐事与家常,仿佛一切如常。
然而到了今夜,她最终是掩藏不住了。她终于在睡梦中吐露出她的忧心。
傅采蕴睡得并不好,第二日醒来还是有些疲惫。她转过了身,见到穆峥也睁开了眼睛。然而他看起来似乎也睡得并不好。
“我来侍奉王爷更衣吧,愈早动身愈好,不该再耽搁了。”尽管有些倦怠,可她还是撑起身,朝穆峥展颜一笑。
“好。”不知她的笑颜里有几分是违心的,穆峥还是微笑着颔首。
得到穆峥的回应,她便迅速地转过了头,不让他见到自己神色的异样。
她知道,只要他再往自己脸上看上几秒,她那虚伪的笑容定然不能继续撑下去。
今天的天色灰蒙蒙的,阴沉沉的天好似即将要下很大很大的雨,出了城郊天气才似乎好了一些。
“到了江南,王爷万事小心,切记不要冲动。”尽管类似的话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多少遍了,话音刚落她也觉得自己似乎很唠叨。可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知道了。”可他却不嫌烦,露出一副似乎只是第一次听到的模样。“在沧州那般凶险我也能顺利脱身,这一回也不会有事的。”
“嗯……”她只得点点头。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可她却没有将头抬起来。他抬手抚着她脸颊,稍微用了力,让她不得不将头抬起。
她确实想要多看他几眼,可却又不敢。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她不想影响了他,可自己的心,岂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她静静地看着他,尔后又将目光移开。
在他看在她或许是在闹脾气,却不知她的言不由衷。
“王爷,将陛下的人甩掉了。”孙晖突然撩开车帘,轻声提醒。
“父皇一直让人跟着我们?”傅采蕴怔了怔。她满腹心事,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东西。
“对。”穆峥压低声音,对妻子说最后几句叮嘱的话,“记得万事小心,我离开这件事能掩就掩住。你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了。”
“好。事不宜迟,你快走吧。”
穆峥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多想再抱着她亲一亲。可机会难得,时机稍纵即逝,如若现在出了差错,可能他就离不开皇都了。
直到穆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傅采蕴那僵硬的假笑也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
“你亲眼见着他们夫妻俩一同进庄子了?”果真是知子莫若父,依照光启帝对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七儿子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借着到庄子的借口跑到江南去。
“回陛下的话,卑职确实是亲眼见着秦王殿下与秦王妃一同到庄子里去了。但秦王殿下似乎觉察到了咱们的人,庄子防范森严,卑职不好靠近。”
“继续盯着,不要掉以轻心。”近来睡得不好,加上旧患复发,待将人屏退了之后,光启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希望老七别再干那些任性的事了。光启帝揉了揉太阳穴,他在江南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了,可不能再没第二个了。
***
温贵妃坐在青灯下,专心致志地誊写着佛经。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影影绰绰地投射在飘扬的帐帘上。
纵然国佛寺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可今日魏王遇刺的事总算是传进了温贵妃的耳中了。因而今日她抄着抄着佛经,脸上隐隐约约地添了几分笑意。
这是用来替魏王祈福的。
丫鬟将素菜端过来,温贵妃果然敏锐,一眼就瞥见了盘子底下压着一张纸。
待屏退了丫鬟后温贵妃才将信笺拿出,竟是张贤妃写给她的。
温贵妃没有料到,张贤妃传来密信告诉自己,薛德妃得了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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