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赵青点了点头,翻看卷宗看了看,发现卷宗中记录的是马志英声称案发前那晚他在家里闲坐。
右边那个年轻一些的衙役有些腼腆,咳嗽了好几声,这才鼓起勇气道:“大人,小的去查马小虎。据查案发前夜,李相公庄有人见了马小虎,这人叫李正吉,就在李朝奉家房后住,他年纪大了,夜里睡不着觉,子时刚过,他看到有人攀着根白绫,从后窗爬进了李朝奉家,李大牛家起火时,此人才从李朝奉家后窗爬出来,那时天快亮了,他认出这人正是马小虎。”
赵青正要让人提马志英,就有一个小门子过来禀报:“禀大人,外面有一个姑娘,自称是李家庄李朝奉的女儿,要求见大人您!”
慧雅到家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带了小梅去买了些月白松绫,预备给赵然做几套中衣。
她和赵青只有赵然这么一个孩子,自然疼爱得很,一直到现在,赵然都长成了高挑的俊美少年了,可是贴身穿的中衣之类还都是她这当娘的亲手裁制缝纫。
做活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渐渐的太阳落山了,慧雅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
这时候她家东邻的何娘子炸了些菜角,带着一个妈妈过来,用竹编的小簸箩装着给她家送了一簸箩。
何娘子家就子慧雅家东隔壁,她丈夫是县学的学官,家境殷实,也算是书香之家。
慧雅便放下活计,陪着何娘子说了一会儿话。
何娘子看了慧雅做的白绫中衣,惊叹道:“赵娘子你的针线活真好——这是给谁做的?怎么用这么好的料子?”
慧雅微微笑了:“这是给我儿子做的。”
何娘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慧雅,笑了:“你们两口子这么年轻,儿子能有多大?怎么做这么大的中衣?”
慧雅笑意加深,脸颊上那对梨涡时隐时现:“我儿子今年都十五岁多快十六岁了!”
何娘子闻言,眼睛发亮,伸手握住了慧雅的手:“真的?”
提起儿子,慧雅的笑就止不住,笑得脸颊都酸了:“自然是真的,我儿子个子高得很,和他爹个子差不多高呢!”
何娘子眼睛亮晶晶笑着问道:“不知令郎有没有定下亲事?”
赵县尉生得高挑俊俏,孙娘子美丽温柔,这样的夫妻,他俩的儿子一定也很出众,再加上赵家没有妾侍通房,这样的家庭,实在是联姻的好对象啊!
她家的小女儿今年十二,和赵家儿子倒是年龄相当。
慧雅想起了江家大姐儿,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快定下来了。”
何娘子遗憾极了,连连叹息道:“真想见见令郎啊!”
慧雅低头微笑,想起了她和赵青一离开东京,赵然怕是天天住到了宫里,便道:“我儿子在东京家中,由他伯父照看着读书。”
只是让赵然和穆远洋在一起,读书也会有的,只是怕是不多。
穆远洋说读太多书浪费时间,都是让那些大儒选几本书让赵然自己读,然后挑选几位大臣和赵然讨论切磋。
和何娘子聊了一会儿之后,慧雅愈来愈思念赵然,一直到何娘子告辞离开,她还有些缓不过来。
她实在太疼赵然了,赵然一直到九岁,才和她分床自己睡。
这次赵青下决心带慧雅离开京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慧雅太疼赵然了,不利于赵然成长。
天刚擦黑,丁小五回来报信——原来赵青今日把李大牛姚氏被杀案审理完毕,知县李大人很开心,非要请赵青吃酒,赵青晚上不回家吃饭。
慧雅知道在县里做官,这些应酬是常有的,也没放在心上。
她坐在妆台前想了半日,最后决定约何娘子一起出去逛逛,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一直坐在家里思念赵然。
何娘子听了慧雅的话,笑着一拍手,道:“卧龙岗下有一条玉石街,晚上也开张的,我们去逛一逛,顺便买些玉器,可好?”
慧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连连点头。
何娘子性格甚是爽朗,索性道:“依我说,你也不用再雇轿子了,我让小厮去外面叫两顶凉轿,咱俩一起过去,我带了个妈妈跟轿,岂不是好?”
慧雅忙道谢:“那就麻烦您了!”
没过多久,何娘子家的小厮雇了轿子过来,慧雅和何娘子稍事收拾便上了轿子。
一时到了玉石街,慧雅和何娘子下了轿子。
这玉石街是一条青石铺的小街,街道两边都是古色古香的木制阁楼,全都挂着月白色的灯笼,映着天上那一轮圆月,整个街道沐浴在月光之中,朦朦胧胧的,很有古意。
慧雅和何娘子逛了好几个铺子,却什么都没买。
她打算买一根玉簪子,可是看到的却都不是太满意。
何娘子打算买一对玉镯子,她与慧雅继续往前走,口中道:“咱们慢慢逛,说不定就碰上喜欢的呢!”
前面的那家铺子廊下摆着一个古朴的花架,上面摆着几盆上品兰花,看起来很是雅致。
何娘子和慧雅不约而同进了那家铺子。
看守铺子的是个细眉细眼的清秀青年,他原本正拿着一块软绸在擦拭一件玉珏,抬头一看慧雅,似乎一惊,手中那块玉珏一下子摔了下去,“啪嚓”一声碎了。
慧雅:“……”
何娘子笑着道:“我说这位小哥,这玉可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碎的,和我们可没关系啊!”
那清秀青年垂下眼帘,细长的手指紧张地搓来搓去:“那……那是自然!”
他趁慧雅和何娘子看货架上的货物,飞快地又溜了慧雅一眼。
慧雅其实也觉得这个青年有一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