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寻她,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可是心中却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失落。
赵然和贵哥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约定的老槐树下。
顾凌云正带着两个人隐在树后,此时从树后转了过来,躬身给赵然行礼:“见过公子!”
赵然笑嘻嘻躬身还礼:“顾叔叔辛苦了!”
他走近顾凌云:“顾叔叔,寻到那些人没有?”
顾凌云摇了摇头,道:“公子给我的名单,我让人一个个去探查了,发现这些人如今都是多年不在家里。有的家里人说是去外乡做生意了,有的家里人说和别的女人跑了,有的家里人说不知道死到哪里了。我问了问,发现这些人离家时间最长的是五年,最短的也有四年。”
赵然略一沉吟,含笑道:“这件事有些麻烦,还得请顾叔叔继续查探!”
顾凌云自是应允。
赵然想了想,道:“顾叔叔,此事牵涉甚大,本地的弓手、差役和驻军都不能相信,咱们带来的人手还是不够,还需再从东京调些禁军过来,这件事也交给您吧!”
顾凌云见一向笑嘻嘻满不在乎的赵然神情严肃,便知事态严重,当即答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赵然虽然待人一向宽和,可他身上自有一种威严,令人对他很是信服。
片刻后大槐树下只剩下赵然和贵哥了。
贵哥见赵然似有心事,觉得很是难得,便故意道:“怎么?在想要不要去给江大姐儿送行么?”
赵然一脸坦然:“对啊!”
贵哥:“……”咦?赵然不是一向不承认自己喜欢江大姐儿么?今日为何答得这么畅快?
赵然慢悠悠往回家的方向走着。
见贵哥一脸疑惑,不停地看他,赵然不由心中暗笑——江大姐儿就要回京了,若是她一生气,真的嫁给韩道堂的儿子了,那可就闹大了!
所以,赵然觉得自己得去送送江大姐儿。
寅时慧雅就跟着赵青一起起床了。
赵青去后院练武去了,她洗漱罢,正由小梅侍候着梳妆,冷不防赵然的脑袋从珠帘外探了进来,对着她龇牙一笑,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慧雅捂着胸口道:“赵然你这臭小子!”
赵然见母亲被自己吓住了,忙进来给慧雅捶背,又搂着慧雅的脖子亲热地磨蹭:“娘,我错了!对不住啦,娘!”
慧雅那颗心慢慢落地,伸手握住赵然修长的手指,道:“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她笑着回头看儿子:“是要为大姐儿送行么?”
赵然微微一笑:“嗯。我们家和江家是世交,兰姨又是您多年的手帕交,儿子自然要陪着母亲送兰姨和江家妹妹!”
听儿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慧雅也不说话,只是斜着眼睛打量赵然。她喜欢大姐儿,却一直不敢表现得过于露骨,因为怕激起说不定好处于中二期的赵然的逆反心理。
赵然又陪了母亲一会儿,哄得慧雅眉开眼笑,这才道:“娘,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等我用早饭了!”
他虽然年纪小,却因为穆远洋的懒惰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忙人,每日简直恨不能拔根毫毛□□十万。
慧雅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
她觉得赵然的忙有一部分是自找的,他是一个天生喜欢忙碌的人,事情不来找他,他还要去找些事情来做。
慧雅一直并不清楚赵然的性子到底像谁,这孩子怎么是一个天生的劳碌命呢!
赵青陪着慧雅送兰娘子和江大姐儿母女到了十里长亭。
兰娘子母女是微服而来,因此管家引着穿着便服的护兵簇拥着几辆马车停在大道口,只等着兰娘子和大姐儿了。
赵青在一边和江府的管家说着话,安排着路上的一切。
慧雅则看看兰娘子,再看看江大姐儿,想到这次分别以后,不知何时再相见,心中便满是凄惶,眼睛也湿润了。
兰娘子也舍不得慧雅,握着慧雅的手埋怨着:“你呀,真是天生的穷命,东京那么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陪赵青到这小地方做什么县尉!”
慧雅闻言含着泪笑了:“赵青喜欢探案,不喜欢面对那厚厚的案牍,我是他的妻子,自然是陪着他,让他做能令他开心的事情了!”
兰娘子实在理解不了赵青和慧雅这夫妻俩,笑道:“你们俩真是一对怪夫妻!”
想到赵然,她又叹了口气,道:“不过,真羡慕你们有赵然这样的好儿子……”
有了赵然这样的儿子,慧雅还贪恋权势做什么?赵然迟早会让慧雅成为大周最尊贵的女人……
慧雅却没往那方面想,她只是单纯地以赵然为骄傲。
听到兰娘子称赞赵然,她欢喜得眉开眼笑:“赵然这孩子真的很乖,我也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很眷顾我。”
慧雅抬头看着江大姐儿,柔声道:“大姐儿,你母亲身边还有你妹妹和两个弟弟,我只有赵然一个孩子,赵然这孩子还一天到晚不着家,实在是有些孤独。到了腊月,我派人去东京接你,你过来陪孙姨过春节,好不好?”
江大姐儿依依不舍看着慧雅,扑进慧雅怀中,声音已经哽咽了:“孙姨,我来陪您!”
兰娘子和江大姐儿坐进了马车。
慧雅舍不得她们,立在马车窗外,双手扶着马车,眼泪都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