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李璟的目光像鹰隼一般尖锐,“唰”地向她刺了过来。她一怔,难道是自己太过喜形于色了?她心一慌,赶紧低下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上。
“罗美人,快过来见过皇帝。”萧太后对着罗巧儿招了招手。因为罗巧儿年纪最小,萧太后心里对她便多了几分怜爱。
“是。”罗巧儿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上前,来到李璟面前,行了一礼:“嫔妾罗巧儿见过皇上。”说这话时,许是有些害羞,罗巧儿的声音怯怯的,还有些发抖,更显得娇弱惹人怜。
看着罗巧儿紧张的模样,李璟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好了,朕见到了,你也快回去吧。”
罗巧儿谢了恩,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案前。待她坐下,轻轻喘着气,两颊依然红扑扑的。
四个嫔妃面圣,只有罗巧儿被李璟温柔相待,大家心里都在揣测,是不是这罗巧儿得了皇帝的青眼?
齐玉湮偷偷地看了看潘莠君和梁紫云。只见她们两人眼中虽然透出失望之色,但面上都维持得体的笑容,而郑皇后的脸上,早已是毫不掩饰的黑云。
☆、第19章奇闻
四人都面圣完毕,宫宴便正式开始了。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美酒佳肴摆在了案上。
齐玉湮看见自己的桌案上,摆着有桃花肉酥、金丝扇贝、文思豆腐羹、八宝鸭、杏香鸡柳。
其中金丝扇贝正是齐玉湮的最爱。前世在这宫里,她吃了可不少,这在冷宫呆了大半年,然后又重生,算起来,她很久没有吃到过御膳房做的金丝扇贝了。而且进宫以来,她一直忙着收拾,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确实也有些饿了。
好不容易等萧太后说完一堆套话,然后叫了开席,齐玉湮便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只金丝扇贝,用乌木箸从扇贝里挑下贝肉,放在面前的白玉瓷碟中,正准备下嘴,突然听萧太后唤了自己一声:“齐贵人。”
齐玉湮忙抬起头,看着萧太后正含笑望着自己。她忙放下乌木箸,对着萧太后恭敬地说道:“太后,叫嫔妾可有事?”
萧太后指着她碟子里的扇贝肉,温言说道:“这扇贝可是发物。你身上有病,吃了这扇贝,只怕你的脸恐怕更不容易恢复,哀家觉得你还是不要吃比较好。”
齐玉湮这才发觉自己被美食迷昏了头,差点忘了自己正在装病,急忙点了点头,笑着应道:“太后说的是,嫔妾是不应该吃发物的。”
“那好,就让宫女将这扇贝撤下去吧。”萧太后说道。
“嗯。”齐玉湮含笑点了点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宫女将自己面前的金丝扇贝撤了下去。
看见自己最喜欢的金丝扇贝被撤走了,齐玉湮的食欲瞬间便减了几分,吃得也就不多了。其余三人因皇帝在场,不好放开吃,只浅浅尝尝了菜肴,便放了箸,低头不语。
萧太后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对着潘莠君笑道:“潘嫔,你先前说的那些奇闻异事很是有趣,还有什么没有啊?说来听听,让大家逗个乐子。”
潘莠君听了萧太后的话,想着要趁机让李璟注意到自己,便打起精神,说起了大轩西部有个金人谷的事。这金人谷的事,齐玉湮也听说过,那里与大轩风俗不同,平时是妇人下地干活,而男子在家操持家事。
潘莠君一边说起金人谷的风俗,一边观察李璟的神色,见他对这些似乎没什么兴趣,她也就失了兴致,慢慢便停了口。
萧太后见潘莠君说完了,又问道:“潘嫔,还有什么吗?”
潘莠君勉强笑了笑,应道:“回太后,嫔妾暂时没有想到其他的异事了。”
萧太后有些失望,然后转过脸看着齐玉湮,问道:“齐贵人,你不是从南方回来的吗?南方可有什么奇异之事吗?”
齐玉湮没有想到萧太后直接点了自己的名,先是怔了一下。接下来心中又暗暗想到,如今自己这丑陋的模样,这辈子应该是无宠之人了,不可能再仰仗李璟。如果能讨了太后喜欢,以后在这宫里,至少还有个依靠。于是,她笑了笑,说道:“说起来,嫔妾倒还真听过一桩奇异之事。”
“哦?”萧太后一听又有奇事可听,瞬间便来了精神,说道:“那你赶紧说来听听。”
齐玉湮笑了笑,说道“嫔妾在眉阳时,听说眉阳附近的荣州府出了一桩异事。”
“什么异事?”萧太后问道。
齐玉湮说道:“听说这荣州府有个通判名唤张谊,此人面目白皙,丰神俊朗,容貌绝佳,是当地有名的美男子。某一日夜间,张谊在梦中时,有一鼻肥须多、面貌丑陋之人找到他,说是极喜欢他的脸,想要与他交换脸。张谊自然不肯,说人各有自己的容貌,哪能与别人换呢?那丑人很是失望,只得悻悻而去。次日晚上,那丑人又来到张谊梦中,要求张谊将脸换给他,张谊自然也没有答应。”
齐玉湮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柔和,李璟觉得听起来很是亲切。加之她说的这事听起来似乎真有些怪异,他便也竖起耳朵听着她讲。
“可从此以后,那丑人每晚都入到张谊梦中来,央求与张谊换脸。终于有一天,张谊不厌其烦,敷衍这丑人道,你要有能力换走我这脸,你便拿去吧。那丑人听了后,面上大喜,连声道谢,便离开了。第二天早上,张谊起身洗漱,这时,与他同住一屋的同僚也醒了,看见张谊时便愣住了,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屋里。张谊觉得奇怪,忙说道我是张谊啊,我和你不是一起住这屋吗。同僚听了张谊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惊恐地大叫了一声,便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屋。”
“张谊见同屋之人行为如此怪异,一下便想到昨晚之梦,忙找了面镜子,照了一下。刚打了一眼,他便发出一声惨叫,比其同僚的叫声还可怕。原来镜子里映出的,并不是他自己那张熟悉的俊脸,而是梦中男子那丑陋的脸。他吓得将镜子摔碎了,喃喃自语道,他真的办到了,他真的换了我的脸。”
“正在这里,知州听说了此事,便派了人来拿这个他们认为假冒的张谊,谁知张谊大呼冤枉,将自己办过的公事一一说与大家听,竟然全部都对。知州又派人从张谊家中叫来他的妻子,他居然也能将张谊家中私密琐碎之事说得清楚清楚,大家终于信了他的话,他真是张谊,只是被人换了脸。”
“但张谊不甘心自己的俊脸变得如此丑陋,便想着把脸换回来。当晚,天一擦黑,他便上床歇息,等着那男子再入梦来,将两人的脸换回来,谁知,那男子从此再也没有出现了。不过,家人与同僚发现他除了脸与以前不同,其余之事并无区别,慢慢也就习惯这个丑陋的张谊了。”
说到这里,齐玉湮有些口渴,便停下了,端起手中的茶杯,准备饮茶润口。萧太后听得兴起,忙问道:“齐贵人,你快接着往下说啊,这张谊最后到底将脸换回来没有啊?”
齐玉湮呷了一口茶,笑了笑,又说道:“没有换回来。不过,听说那张谊从此倒发现自己多了一些异能。他的脸上可以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如左脸哭,右脸笑。他还可以两只手各执一笔同时书写,写出来的内容也不相同。细细读来,两篇文章都是辞藻华美,语意深远。可能是这脸原主人的一些能力,也随这脸带给了他,也算是那人拿走他那张俊美的面庞的报答吧。”
然后齐玉湮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萧太后,说道:“太后,嫔妾的故事便讲完了。”
萧太后似乎还有些意犹味尽:“这事是真的吗?”
齐玉湮笑笑说道:“嫔妾也不知道呢,嫔妾也只是听说的。”
“母后若想知道,那还不简单。”李璟笑了笑,说道:“啥时把这荣州通判唤到京城来,母后亲自去瞧瞧。”
“荣州这么远,以后再说吧。”萧太后摆了摆手,然后又望着齐玉湮说道:“对了,齐贵人,你说,真有这换脸之事吗?”
齐玉湮摇了摇头,说道:“嫔妾也不知,不过,嫔妾倒希望有这事呢。”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脸与人换掉,不怕李璟认出自己来。
李璟听到这里,深深盯了齐玉湮一眼,嘴角带着一些戏谑的笑意:“那倒是。若是这样的话,齐贵人第一件事怕是就找人将脸换了吧?”说到这里,李璟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元宵之夜在月老庙中遇见的那个女子的面容。若是能把齐玉湮的脸换成她的脸,多好。想到这里,李璟一惊,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作如此之想。
齐玉湮听到李璟说自己换脸之事,人有些发呆。这李璟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着要换脸?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这么一想,她的心里便忐忑起来。
萧太后听了李璟的话,嗔怪地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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