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窝里面虽然还是有些凉的,但是总算是比昨天要好的多了,燕莘把被子拉到了脖子那里,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眼睛还扑闪扑闪的,很明显的一副睡多了不想再睡了的样子。
王芝含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面,本来在帐篷口那里的时候,她还以为燕莘是睡熟了,结果走得近了,就看到她还在那里睁着大眼睛,看着床顶的刺绣,在那里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直到了王芝含坐在了燕莘的床边,伸出手来,摸了摸燕莘的耳边的碎发,燕莘这才回过了神来,乍一看到王芝含的时候,燕莘还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叫出声,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就势拉着王芝含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王芝含坐在床边上,看着燕莘的那副娇气的样子,不由得就觉得好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又整了整燕莘眼睛旁边刚刚被她自己弄乱了的头发。
等到燕莘放开了王芝含的手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笑成了月牙状,“娘的手总是这么温暖,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辈子的握着不放开呢。”
王芝含听了燕莘有些撒娇的话语,只是察觉到了燕莘似乎是和平日里的她不大一样,却也没往深处里想,只以为她这是大病之后的撒娇的模样。
从怀里抽出手帕,给燕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你这孩子,净爱说些傻话,娘怎么能陪你一辈子呢,说不定过几年娘老了,你就会嫌弃娘都还来不及了。别动别动,生病了都还不老实,满头的汗,小心再烧了起来。”
听到了王芝含的小责备,燕莘这个时候都觉得好幸福,呆呆的,任由王芝含在她的耳朵边上,碎碎念着,也不嫌弃烦躁,嘴角一直都含着微微的笑意,看着王芝含的眼里,都是无限的满足的感觉。台庄庄扛。
看到这幅样子的燕莘,坐在一旁的王芝含心下就有些担忧了,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特别的热,还算是正常的体温,可是燕莘的这幅样子,却让王芝含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正好这个时候,柠音做完了燕莘吩咐的事情,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立马就被王芝含给招呼了过去,王芝含让柠音去找一个太医来,再帮着燕莘看看。
听了王芝含的吩咐,燕莘有些哭笑不得的阻止了柠音就要往外走的脚步,“娘,我真的没事了,你看,真的好了,不用再去请太医了。”
王芝含也是个倔强的,再加上打心里不放心燕莘的身子,尽管燕莘在那里再三的强调着自己没有事了,可是王芝含依旧还是不放心,摆了摆手,让柠音出去了,把手里的手帕放在了一旁,握这燕莘的手,“莘儿,你说好了没有用,等着让太医再来看看,要是太医也说你好了,那娘才能放心。”
尽管燕莘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太医的,或者是说不喜欢太医给她开的药汁的,可是看到王芝含的脸上的很是明显的担忧的样子,她也就不忍心再去反驳王芝含的话了,乖乖的等着柠音去请太医过来。
在等太医来的时间里,燕莘觉得有些无聊,王芝含也是个话少的,从头到尾都是在那里握着燕莘的手,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是时不时的冲着燕莘笑一笑,虽然燕莘觉得只是跟王芝含待在一起也很幸福可到底还是个年轻的,没过一会儿,就嚷嚷着让王芝含给她讲故事。
王芝含从小就喜欢看书,脑子里的东西还真的不少,看着燕莘那副眼巴巴的样子,王芝含便不忍心去驳了燕莘的小请求了,低下头,略一沉思,在想一下到底要给她将什么样的故事。
“娘,要不然你给莘儿讲一下,你以前的故事吧,莘儿都不知道娘以前的经历呢。”王芝含正在那里想着,燕莘就冷不丁的开了口,听着燕莘的话,王芝含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以为燕莘知道了他们当年的那些事了。
王芝含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燕莘,似乎是在确定一下燕莘是否是听说了那些事儿,只不过,王芝含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燕莘的眼底太过于平静,无波无痕,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她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
王芝含摇了摇头,以前的时候,她还能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这个女儿的人,可是自从燕莘去山上待了那几年,再次回来之后,她就已经猜不出燕莘的脑海里的想法了,除非是她故意表露出来,让她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王芝含径自的摇了摇头,不该的,当年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就算有些知道的,那也都被那个男人给封口了,就连她现在的夫君燕明,恐怕都不算是个知情的。
燕莘在那里半躺着,看着王芝含的脸上的表情,时而换成这个,时而换成那个,没个定性,突然还径自的摇了摇头,燕莘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了,正想着推推王芝含,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
原来是柠音请着太医来了,正好,王芝含也回过神来了,燕莘看到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柠音却又正好引着太医走了进来了,王芝含赶紧站起身子来,冲着太医院判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燕莘也坐在床上朝着太医院判点了点头,太医院判也是赶紧放下手里的医药箱,正打算要行礼,就被得了王芝含指令的柠音给拉住了,“方太医,你帮我女儿再诊一下脉吧,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方太医赶紧点了点头,从柠音的手里接过医药箱,走到了燕莘的床边,柠音已经趁着这个功夫,把燕莘床边的纱帘拉上了,还给方太医拿了一个绣凳,放在了燕莘的床边。
方太医走上前去,把手轻轻的搭在燕莘的手腕上,微微的闭着眼睛,空着的左手还在不住的抚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燕莘尽管隔着纱帘,却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却也不好意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