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害死九公主,他若早知道了,也不会把清莲从西域商人手里买回来安放在百花楼里引九公主上钩,这事是他做错了,但事到如今,他也弥补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九公主的牌位前,上一注清香来表自己对她的愧疚之情。
“在这公主府里,本侯爷说了算,你敢质疑本侯爷吗?”
温衍恼羞成怒地暴喝,大手的指关节已经在咯吱作响了,好似随时都要冲上去把贺俊好好揍一顿一样。
害死了小九,他还敢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太不要脸了!
“公主已然不在,府中的事务不该交给大驸马全权掌管的吗?”
贺俊冷笑了一声,将冰冷的眼神对上了裴元诤的。
温衍他想强出头,似乎把堂堂的宰相大人给忘了呢。
做事有个先来后到,这辈分也应该有个大小!
“贺公子,你来祭奠九儿,本相很欣慰,但本相认为九儿并不想看见你,你还是带着圆圆回去吧,公主府不欢迎你。”
裴元诤的言语虽没有温衍那样的火爆激烈,但一样不给贺俊留一丝的情面,直接下了逐客令。
九儿为何而死?起因是贺俊,帮凶是清莲,就是这两个人,间接害死了九儿!
“大驸马如此不给在下情面,是否太无情了点?”
贺俊的表情终于在此刻有了些变化,冷漠的俊脸上蒙上了一丝阴鸷,好看的凤眼内也燃烧着低温的火焰。
他们怪他间接害死了九公主他没有异议,但当众不给他面子,是否太过分了!
“本相也是为你着想,贺公子。”裴元诤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贺俊的面前,清雅的墨眸冷冷地看着他道。
“你是琉璃国最有钱的商人,若被牵扯进当朝公主的谋杀案里,你说皇上还会让你贺家安安稳稳地活在这个世上吗?”
皇上有多么疼爱九儿,他很清楚,但他不会跟皇上告密九儿的死和贺俊脱不了干系,把贺俊满门抄斩那是便宜了他,他要贺俊好好地活着,然后看着他的家业一点点被自己摧毁,他要把九儿所受的苦尽数从贺俊的身上讨回来!
“你……”
裴元诤的话让贺俊彻底变了脸色,冷漠的俊脸变得无比铁青,隐隐透着一丝愤怒的狰狞。
裴元诤不愧为宰相,杀人从来不见血,他今天算是领教了!
愤恨地咬了咬牙,贺俊抱紧了怀中仍在哽咽的圆圆,冷笑地哼了哼,道。
“既然大驸马不想在下拜祭公主,在下也不能强求,就此告辞!”
说完,贺俊立即转身,抱着圆圆迅速离开了公主府。
“你就这样放他走了,裴元诤?”温衍不可置信地瞪着辨不出喜怒的裴元诤,不悦地叫嚣道。
不能便宜了贺俊那个该死的混蛋,他要去杀了他给小九陪葬!
“来日方长,今日是九儿下葬的日子,我不想惹她不高兴,等九儿入土为安后,本相会让贺俊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你莫要轻举妄动。”
裴元诤微微垂下了眼眸,声音很轻却极富震撼力地传进了温衍的耳朵里。
温衍虽心有不甘,但终究把裴元诤的这番话听进了心里,不再痴缠于把贺俊大卸八块的事情上,抿着唇,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看着裴元诤,道。
“裴元诤,你喜欢小九如今是真心的吗?”
他和裴元诤刚进公主府的时候目的都不单纯,如今不单纯的目的似乎变得无比的单纯,他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可这个女子已经死了。
“侯爷,你喜欢九儿的心如今也是真的吗?”
裴元诤并没有直接回答温衍的问题,而是淡淡地反问了他,清雅的墨眸里顿时多了一丝湿润。
就算如今他们都是真心的又如何,九儿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
温衍之后再没有说话,细长的狐狸眼里红红的,却没有泪。
他们都错了,一开始不知道珍惜,如今小九没了,想珍惜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大厅里很安静,两只驸马静静地给苏九守孝,并在前来吊唁的人面前一一对他们还礼。
苏邪是在苏九要出殡的前一刻来到了公主府,一身白衣,没有了明黄色的龙袍作为象征,他也只是一个痛失爱女的可怜老人罢了。
“九儿,你怎忍心丢下父皇一个人去地下找你的母妃,父皇最疼你了,你为何连父皇也要丢下啊……”
苏邪老泪纵横地扶着苏九的灵柩哭得让听者伤心闻者流泪,裴元诤和温衍皆低着头,不言语。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九公主也不希望您病倒。”
倒是一旁的张公公上前劝说道,一双老眼里也噙着点泪花。
虽说九公主平时没给皇上少闯祸,但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未免太可惜。
“朕难过啊……朕的九儿再也回不来了……”苏邪还是趴在灵柩上嚎嚎大哭,仿佛要把苏九哭活回来一样。
“皇上……”张公公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了。
“皇上,请您保重龙体,若九儿还在世的话,也不希望皇上为她如此伤心难过。”
裴元诤起身,弯腰拱手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邪轻声劝慰道,清雅的墨眸里压抑着巨大的悲痛之色。
“裴相,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听到了裴元诤的声音,苏邪接过张公公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老泪,冷声问他。
他最近见不到裴相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闻言,裴元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马上答道。
“微臣奉皇上的命令去找公主的下落,因此出京了,没能跟皇上及时禀告,还望皇上恕罪!”
苏邪也没有去怀疑裴元诤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抽噎了两下,激动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