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去了本命堂,拿了二长老的本命令牌,依着本命令牌上的方向,驾飞舟追去。
云层渐渐褪去深红橘红,瑰丽的云海被蒙上青灰的暗影,接近满月的月亮已经升起,洒下柔和的如银色轻纱一般的月辉,谢时英穿过镀着银边的云层,疾风扫过他的脸庞,带起如墨色染成的长发,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
月光也落在他的脸庞上,在他深邃的五官中留下神秘的阴影,虽然用尽全力催动灵力,但他仍旧面色从容,温文尔雅。
直到他手中的本命灵牌碎裂,他的神情才出现了一丝变化。
碎裂的令牌很快在手中化成灰飞,代表着不可再恢复的可能,他微微垂眼,掩住了眼底带着深思的寒光。
很快,他到达了目的地。
小小的四合院中,飘出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停在门口,仰头望着这没有牌匾的小门片刻,静静站了半晌,才走上前去,敲响了院门。
院子里,面色苍白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的原至公,看着跪倒在那分神修士尸体边瑟瑟发抖的金丹修士,轻声道:“你去开门。”
声音冰冷,如金石敲击,毫无感情。
☆、第43章入骨相思何所知08
让我们将时间调转到不久之前。
原至公坐在墙根边上,因为他不能距离何所思一百米以外,便干脆坐在了门口,屈着一只脚发呆,虽然发呆,倒还是缓缓地以周围微薄的灵力滋养着身体,月辉像流水般撒下,原至公觉得此情此景很好,直到有人打断了他。
“康儿,就是此人么。”
有人立于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为逆着月光,原至公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是他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盛气凌人,加上他仰望的姿势,他理所当然的不快起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何所思能让他不介意被俯视。
他微微眯起眼睛,终于看清,对方是两人,一人正是白天青光阁为首的那人,另一人则是看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身穿一件佛头青袄子,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蛛纹犀带,腰带上绑着个鎏金的大锤,大约是他的武器。
原至公想要立马将对方打下来,可是上前一步后便想到,自己不能离开何所思一百米以上,他正在炼丹,若是突然心脏绞痛,说不定会受伤,于是上前的一步便退了回去,只面无表情地眯着眼看着上面的两人。
月光之下,他苍白的面孔仿佛透光的白玉,美到令人窒息。
道平康向来对龙阳之事毫无兴趣,此时看到这样一人,竟也忍不住心浮气躁,他舔了舔嘴唇,道:“不是这人,但这人是他的同伴,那人估计就在房间里吧。”他想,或许他可以拜托爷爷别伤害这个美人,这样,美人或许会对他心存感激?
于是他道:“爷爷,这、这人看起来体弱有病,就不劳烦你,干脆交给我吧。”
道长熊觉得无所谓,便点了点头,他看出对方气息虚浮灵力紊乱,是身受重伤又没有好好休养的模样,虽看不出修为,但从气势上看来也不过元婴,自己的孙子绝对不会不是对手。
道平康也是这样想的,他踏上小院的土地,刚想好声好气地说一句话,眼前却突然多了几道火红的光影,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被一阵大力转移了个位置,道长熊挡在他的面前,以腰间的大锤打散了金红的火光。
这火光与大锤相接,便直接炸裂开来,令道长熊后退了几大步。
他挡住孙子,神色凝重地抬起头来,望着在虚空中旋转的一把尺状灵宝,神色凝重,
“天级灵宝。”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妙之感,一个拥有天级灵宝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但是事已至此,该得罪也都得罪了,道长熊看着对方的目光,便知道对方不是心软之人,当即掕起铁锤,准备拼上一把。
“啊!”他吼叫着冲向原至公,锤子每抡一下便多一分气势,待到了原至公面前,便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迫,但当他一跃而起的时候,重锤却脱手而出,转而一拍前额,但见一片碧色的雾飞出,向原至公飞去。
原来所谓的重锤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道长熊真正的法宝,是孕养于神魂的毒雾。
原至公微微皱眉,单手捏诀,天地神火尺急速飞来,直击道长熊面门,而令一只手捏了不同的法决,身前便多了一道隐隐的屏障。
道长熊虽见天地神火尺飞来,却也不避,想着以蛮力破开,只要先伤了对方,便占了上风,面上神情便愈发狰狞,青筋凸起,杀气肆虐,然后他的表情就停留在了这一刻。
天地神火尺从他的脑门穿透而过,就像穿透了一块豆腐,鲜血和脑浆在半空中爆出,原至公一甩袖子,毒雾和尸体一起拍向了在院中央呆呆站立的道平康。
道长熊的尸体倒在了道平康的脚边,道平康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已是屎尿横流。
原至公按住嘴,鲜血却还是从指缝漏出,濡湿了袖摆。
他看来弱不禁风,事实却在转手间便杀了一个分神修士,道平康牙齿打战,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敲门声。
原至公眉头微蹙,向道平康示意,开口道:“你去开门。”
谢时英并没有见过广裕仙君,所以他看见原至公的时候,也震惊于这世间竟有这样华彩照人的美人,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如往常那般文雅温柔,他温声道:“在下谢时英,是千秋道君的故友,不知千秋道君,是否在此地。”
道平康原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在想:千秋道君?是他所想的那个千秋道君么?
但他很快便知道,怀疑的念头只能是自欺欺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千秋道君,他当即瘫倒在地,眼神已经死了。
原至公在原地靠着墙根缓缓坐了下来,并不说话。
谢时英将目光投向后面隐隐飘来丹香的房间:“他正在炼丹么?”
原至公抬眼看他,目光黑亮,声音冷淡:“你和他什么关系。”
谢时英笑容未变:“只是寻常故友罢了。”
原至公便道:“若是寻常故友,你便可以走了。”
谢时英并没有走:“故友多年未见,流言又纷纷扬扬,相遇不见上一面,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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