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奇女子,如此行径只是为了保护无辜人的性命。宋衍琮想到了第一眼看见李澜时候的样子,太极殿的宫宴上,她一身白衣安静的坐在一旁,不笑不闹,冷着眼看着殿中变化,就好像这世上的所有事情尽数与她无关。
那淡然的模样,引得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当时他就在想,李城居然生了个这么个女儿,全没有李城的心机。现在李澜的种种所为,更是让宋衍琮想要起身为她鼓掌。
“你为我大梁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怎么会让你随着这罪臣去赴死。不过谋反之罪株连九族,朕便不赏你了,李家上下的感激足以让你高兴了。”
李澜猛地直起身子:“陛下.......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李澜脸上终于带了表情:“多谢陛下,多谢陛下,臣妾代李家上下感激陛下的大恩大德。只是.......”她收起喜色,看着被这变故打击到颓然坐在地上的李城:“黄泉之路漫漫,只有随着父亲去,才能稍稍消除我内心的愧疚。还请陛下.......恩准。”
宋衍琮眉头皱起,竟不知道李澜这般的固执。
也是,李家可免死罪,但李城确实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亲手送父亲到地府的李澜,又怎么会安心的活着?
眉头舒展,宋衍琮轻叹了口气:“罢了,随你吧!朕留你们父女二人全尸,也算是尽朕对你这等奇女子的敬意。”
李澜缓缓笑了,宛若出水白莲,笑得心满意足:“谢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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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大梁史书记载,大梁景泰三年十一月十八,帝下旨——
右相李城谋反,罪无可恕,然朕感念上天好生之德,赐自尽,免其家人死罪,流放崇州,永不许入京城。昭仪李氏,浩荡正气凛然,朕念其忠烈,赐以皇贵妃之位下葬妃陵,钦此。
李城和方燮俱都伏法,朝中格局登时再次改变。宋衍琮下令废除左右相同朝掌权的旧例,只尊一个丞相居当朝一品。莫笑染既大梁史上最年轻的左相之后又加一个头衔,大梁历史上第一个丞相。
李城在朝堂之上的追随者众多,宋衍琮把这些全权交给莫笑染处理,换掉朝中蛀虫,从地方上调派年轻有作为的官员上来填补。并州敦敬候府被拆除,宋衍琮加封陆北鸣为忠勇侯,一等国公,镇守并州。自此,大梁政局掀开新的一页。
封赏的消息传到宫中,灵禧宫的陆萧萧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不枉费她自入宫开始就一直暗自留意,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经营。总算是给陆家挣来了好的前程,不再像上一世那样,满门抄斩。
一直以来的夙愿总算是达成,陆萧萧望着寂静的夜突然心中空旷起来。上一世的她死在了陆家追随着李城谋反的那天夜里,陆家上下七十八口被杀,她生无可恋便悬梁自尽。可是再睁开眼,灵禧宫的一切陡然变了,变得和她刚刚入宫时候一样。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她觉得既然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定是要靠着她的力量做些什么才不算辜负。投靠最终的赢家许追,劝说陆北鸣归入陛下帐下,和李澜达成最终同盟诱使李澜反水.......这桩桩件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终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挽救了陆家忠臣的美名,救了陆家近百人的性命。
可是,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却是不知道这一世她的结局.......
“我会怎么样?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离开这里?”陆萧萧笑的释然:“不过不重要了,我守护了我该守护的,不应该再妄想更多了。”
☆、第120章做了舅母
第120章做了舅母
她终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挽救了陆家忠臣的美名,救了陆家近百人的性命。
可是,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却是不知道这一世她的结局.......
“我会怎么样?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离开这里?”陆萧萧笑的释然:“不过不重要了,我守护了我该守护的,不应该再妄想更多了。”
同样的夜,落在不同人的眼中便是不同的心情。
一切安定下来,宋衍琮犹豫再三,终是踏进了夜色到了承庆宫。寝殿之内灯光昏暗,像是不想打扰了许追的休息。宋衍琮坐到了床边,半个月不见,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就算每日用极品的千年山参吊着,依旧是换不回她半分的生气。
宋衍琮这些日子亦是消瘦了许多,许追最喜欢的白色锦袍穿在身上也有些大了。
“阿追,我来了。我原本以为要拖到最后一天才能来看你,但是朕这么机智酷炫,才二十天就办妥了一切事,我是不是很棒。没给你丢人吧!”
他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还有十天,我就这么陪着你好不好?把一切都推给莫笑染,让他去操劳。阿追,绮罗有了身孕了,你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吧!可我却不高兴,本来我们才是应该先有孩子的。
不过,绮罗的这孩子来的甚是时候。这样,我就能放心的随着你走了。”
一根根吻过她葱白的手指,宋衍琮的声音有些模糊:“虽然是莫家的孩子,但是还流着我们宋家一半的血,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的手有些凉,贴着他的脸颊而放,让宋衍琮的心沉静下来。闭起双眼,鼻尖闻到乐一阵芬芳。不像是她身上的味道,却让宋衍琮觉得熟悉。
在哪里闻见过这个味道.......
倏地睁开眼,还握着她手的掌心一片冰凉。鼻翼微动,沿着那香味而去,终是在许追的枕头下面翻到了一样东西——黝黑的木牌,通体馨香。
——深海的沉香木自带异香,能防百毒入侵,这可是倾城的宝物。
这沉香木牌,是在江南的时候楼裕送给许追的见面礼,之后一直被许追戴在身上。鸩毒虽毒,但是在沉香木的面前却算不了什么。然而,许追还是中了毒。
除非.......是许追喝那红枣汤之前,特地把这木牌摘了下来。不过这东西被她压在枕头下就可知这个猜想并不属实,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了。
——她压根就没中毒。
他盯着许追苍白的侧脸,眼中慢慢聚起冰霜,翻身下床离开寝殿,扬声吩咐明泉:“去把袁昭叫到御书房,朕要见他。”
“啊?已经这么晚了,陛下.......”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是。”
守在一旁的木槿看了看殿内,又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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