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书,并将它们摆放在祭坛上,然后在主教们的簇拥下回到祭坛前,费力勋爵和冈萨雷斯为他解下王储礼服外的短斗篷,大主教将圣油倒入汤匙,再将它涂抹在王储的额头,然后授予权杖,权球,加冠,加袍,最后退回一步,跪在了亚历克斯的面前,因为从此刻起,他已经是撒丁国教的宗主教与撒丁的国王了。
与四百年来每一次加冕略有不同的,在教堂正厅一翼矗立着的等人高屏幕中,可以说是自有教会以来任期最短的一位教宗——圣父斯漓举起手来,遥遥祝福——这是为了旧约公教,也是为了撒丁。
唱诗班再次唱起赞美诗,与观礼的宾客一起,贵族们按照各自己的爵位高低依次在亚历克斯面前单膝跪下,表示忠诚与尊敬。属于卡洛斯血脉的艾伯特王子因为还未成年,所以只是在一旁观礼——他不时地看向摄影机与屏幕,虽然说他知道退位的国王在新王加冕时出现会带来不祥,却仍然希望能从屏幕里的某个角落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他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从还是个小婴儿开始,他的身边就只有玛丽亚女王陛下与朗巴尔夫人还有他的兄长。
在听到那个噩耗之后,他才发现一直认为已经足够成熟的自己还只是个小孩子。
亚历克斯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向金发碧眼的少年伸出手,他立刻跑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了那只比他更为宽大的手掌。
他和自己的兄长一起走到教堂外,直到一匹上好了鞍缰的成年西兰马被牵了过来他才松开了手,撒丁的国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抓住加冕袍多余的部分,让费力为自己佩上王剑,而后纵身跳上马背,马匹在民众的注目下小步缓跑过一段并不怎么长的距离,登上了由撒丁各方采集而来的泥土堆起的誓约之台。
不死者略为低下头,抚摸了一下王剑冰冷的手柄,握住,抽出,抬起头,将它指向天空。
“我向你们宣布,我的整个生命——无论它是长是短,都将奉献给我的国家和人民。”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高昂,但奇迹般地,所有的人都无比清晰地听到了。
随即,如同被压抑了许久的暴风雨一般,人们欢声雷动。
“天佑陛下!”“国王万岁!”
“女王万岁”
人们尽情高喊,仍凭眼眶中的滚热液体溢出,划过面颊,渗入嘴角,为舌头与咽喉带来一丝苦涩。
亚历克斯垂下持剑的手,加冕礼服中不会包括一只手表,但即便没有安排到秒的仪式流程,不死者也能轻易地从阳光赋予王剑的阴影中寻找到正确的时间。
隐藏在耳根处的无线隐蔽微型听筒沙沙作响——这是为了万一出现意外时工作人员指导王储应对之用的,现在传来的却是玛丽亚女王陛下的声音。
“我为你骄傲,我的孩子。”她声音轻柔地说道,完全不像一个生命以分秒计的垂死者——她的语调快乐而悠闲,似乎并非深陷绝境,而是在王宫lou台的帷幕后观望着这一切:“你是最出色的。”
话筒中再次沉默了一会,她说:“别了,我的孩子我爱你。”
然后话筒中传来一阵訇訇的声音——她或者别人正在将这只话筒遮住,以免让接收方听到她不愿意让对方听到的讯息,但这对于听觉与视觉同样敏锐的不死者来说,这个夹杂在模糊杂声中的声音和之前的说话并无区别。
“它已经快要碰到我的影子了,真是难以想象抱歉,可以请您关掉机器吗别让亚历克斯看到这个”
永远的寂静终于到来了。
***
这章略为少一点,明天一章大结局。
[倾情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