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天却是将他一步又一步地逼迫至此。
如果他顺应天命,真能令浅夏的命格发生变数,那么,他不介意让自己过地更累一些,更苦一些。他只盼着,当他登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他的浅浅,还是他的浅浅。
想到桑丘子睿竟然是以梁城为饵,只为了换走浅夏,穆流年不屑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对桑丘子睿高度重视了起来。
为了浅夏,他亦是愿意舍弃这万里江山,滔天权势,那么,这样的桑丘子睿,他又岂能不妨?
他甚至是有些不太确定,一旦他的剑,指向了桑丘子睿的时候,关键之际,能否再往深处刺去。
桑丘子睿,这个男人,既让人觉得厌恶,可是却又让人不得不佩服几分。
如果没有他,或许,他和浅浅不会走到了现在。
虽然他有的时候的确很讨厌,可是又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确是他所见过的,最为睿智冷静的一个。当紫夜的万千臣民面临危难之际,他所想的,不是桑丘家族的荣华,而是整个紫夜的未来!
这样的一个对手,其实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不管穆流年承认与歪,他都必须相信,有些事,不是单凭他们一己之力,就能达成的。
就好像是对苍溟的侵犯,如果没有桑丘子睿后来的大力支持,他也未必就能如此轻易地击退了敌军。
穆流年突然有些犯糊涂了,他与桑丘子睿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敌人?显然,现在他们正处于这样的状况之中。
朋友?他们曾经是朋友,而且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情敌?穆流年的嘴角微抽了一下,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问题。
他承认他的浅浅很优秀,可是他又不愿意让别人来觊觎他的妻子,即便是这个偶尔让他心生佩服的桑丘子睿,亦是不成!
“公子,估计午时左右,我们就能到达梁城了。”马车外头,青龙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浅夏有些不悦地蹙了一下眉,然后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头在穆流年的身上蹭了蹭,接着睡。
穆流年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浅夏这才极其困难地抬了一下眼皮,“什么时辰了?”
“还早,天还没亮呢,睡吧。”
马车里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光线极暗,浅夏正睡的有些迷登,这会儿也只是微抬了眼皮,便又快速地合上,哪里还顾得是不是有什么声音,这身子底下又是不是有些晃?身子一沉,又睡着了。
许是昨夜确实是将她折腾地太狠了,这会看到她累成了这副模样,穆流年亦是心疼不已。
“浅浅,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都在。”
浅夏呓语了一声,穆流年也没有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再将她身上的毯子,给她往上拉了拉。
浅夏这一觉,真是直接就睡到了将近午时。才醒过来没多久,马车便停下了。
“启禀公子,前方不足十里,便是梁城了。属下已经派出了骑兵查探,还请您和少夫人在此稍候。”
“嗯,知道了。”
浅夏的头发还不曾梳好,穆流年伸手一把就扶住了她的肩,“别动!再动这头发就梳不好了。”
浅夏看了一眼菱镜中的自己,一撇嘴,“元初,你这手艺可是有些退步了,这么半天了,也不曾为我挽好发,要不,还是让三七进来吧。”
“不必,马上就好了。”
浅夏无奈,只能是任由他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既不敢怒,更不敢言了。
功夫不大,果然盘好了。
穆流年扶了浅夏下车,两人一起走在了铺满了落叶的地上,偶尔,还有砂粒,有石子。
“小心些,这里不比城内,小心别再扭了脚。”
浅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在他眼中,她就是如此地不中用么?走个路都能扭到脚?
对于浅夏的怒气,穆流年直接无视,三七已经备好了桌案,摆好了饭。
“先前军中将士们用早膳,你没有起来,现在饿了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浅夏还真是有些饿了,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白粥,再看了碟子里的几道小菜,还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你可曾用过早膳了?”
穆流年不语,只是端起碗来,放到她的面前,再伸手就将另一个碟子里的鸡蛋拿过来,轻敲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慢地剥着鸡蛋。
浅夏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两碗粥,感觉肚子已经饱了。
看着穆流年以眼神示意她,再吃两个豆包,她极为害怕地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能再吃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等我攻下了梁城,带你回我们初云轩吃好吃的。”
“好。”这话很是让浅夏兴奋。
初云轩,那个她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真的是有些想念呢。
也不知道,那里的摆设是不是变了?先前梁城之变时,长平王府,受到的打击,到底会不会很严重?
青龙一脸狐疑地摆手让人退下,自己亲自过来禀报消息。
“情形不妙?”
看到他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穆流年并不意外,这个时候,若是桑丘子睿又有了援军,只能说是他没有桑丘子睿的人缘儿好了。
“回公子,据我们的人查到,桑丘公子命人大开城门,他自己,亦是亲临门下,正在恭候您的大驾!”
“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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