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惊奇地看了这莽汉一眼,连忙道:“兄长,酒何时都能喝,只是我结义兄弟郝思文,之前阵上失陷,或为梁山所擒,他是实心眼汉子,不知变通,若不见我,必不肯降,我怕他触怒梁山上诸位头领。还有魏定国、单廷珪两个,也是军中奇才,望兄长怜其勇烈,勿坏他性命。”
曹操立刻道:“时迁兄弟,烦你骑快马回山,若是那郝将军被擒,让众人务必留下他性命。魏、单两个也是一般。”
扭头对关胜道:“你二人奔波辛苦,人能耐得,马也受不了了。且安心用些酒饭,让店家饮马喂料。我这里有时迁回去报信,自然万无一失。”
关胜感激点头,冲时迁抱拳道:“这位时迁哥哥,多多有劳你也!”
时迁见关胜知礼,也颇欢喜,拍胸口道:“都是自家兄弟,岂有不尽心之理?关兄且放心,时迁去也!”说罢一纵身,自后窗跃出,片刻后,马蹄疾驰远去。
次日一早,曹操带着关胜等人,和朱仝、雷横告辞,欲往梁山泊去。
朱仝踌躇片刻,忽然下拜道:“兄长,相聚数日,多蒙兄长教诲,方叫小弟看明白了如今天下。赵氏皇帝,本来得国非正,如今更是君昏臣奸,不爱国家。小弟虽非甚么英雄,也不肯为他效力,兄长若是不嫌小弟驽钝,愿同上梁山聚义。”
曹操大喜,拉着朱仝,牵着他手道:“贤弟,你非是寻常人物,我如何不想得你相助?只因你是本地富户,生活安乐,不忍拉去过那刀头舔血生涯,因此一直不言。”
朱仝慨然道:“大丈夫学成一身本事,谁不愿际遇明主,建功立业?若是寻常落草,我自然不愿,然而我见兄长,真乃当世明主,因此甘心跟随。至于家小,一并搬上梁山,有何不可?”
雷横见状,心中也自有一番思量,一则见曹操翻云覆雨,谈笑间大破朝廷三路大军,连关胜、闻达这等人都降了梁山;二则他素来服气朱仝的眼界、义气,此刻见朱仝毫不犹豫便投效,顿时也起了投靠心思。
暗自道:我在这郓城县也自快活多年,杀牛放赌,又做都头,钱虽没少赚,然而大丈夫来这世上一遭,终不能只做个富家翁了局!我从未见朱仝这般倾心佩服谁人,他这般老成人,都肯落草,可见武家哥哥着实不凡,将来必要大弄。罢了,他美髯公投了刘备,难道我堂堂插翅虎,还做不得张飞、赵云?
当下身形一动,便想下拜,只是忽然又想起,晁盖和他那般好交情,前番苦苦想留,却被他打着老母名义推辞,如今跟着回去,晁盖面子上却不好看。
曹操何等人也?眼睛一扫,立刻洞明雷横心情,笑眯眯放下台阶道:“朱仝贤弟愿意相随,乃是武某幸事!雷横兄弟,愚兄倒有一言,请你细听。”
雷横道:“哥哥但说无妨。”
曹操道:“你和朱仝两个,多年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如今上了山,你留在郓城县,必然要遭猜忌。你虽然为了孝敬母亲,不肯轻易落草,奈何世事不由人也。若有那贪功之辈检举,捉去拷打,岂不是反而害了老小?将一片孝心反化了坏事。”
雷横听了,欢喜道:“啊呀,哥哥说的不错!如此说来,我也无可奈何,只得和你等一起聚义去了!”
曹操道:“正是如此最好。我和关胜等人先走一步,留下燕青、焦挺两个兄弟助你,搬去了两家老小,却来梁山汇合!”
雷横当即抱拳道:“都在小弟身上!朱仝哥哥,你只顾放心去,家里事情自有兄弟操持。”
朱仝看出这是曹操帮雷横立些微功,让他遮脸,笑吟吟道:“兄弟办事,我一万个放心。”
当下众人分两路,一边去搬老小,一边直回梁山。
到了山下,晁盖听说劝降了关胜二将,又带了朱仝来,喜不自胜,点起众将下山来接,远远便大笑道:“武兄,全仗着运筹帷幄,如今三路军马皆化乌有,又得了许多奢遮豪杰,梁山大兴,已在眼前也!”
曹操亦笑道:“关我何事?还不是天王带领众兄弟出力之故,这一遭消息传回,必要朝中奸贼胆丧,一两年间,怕是不敢正觑我等。”
众将相闻,无不得意大笑。
有分教:群虎归心涉大川,豪杰聚义铸雄关。白蛇千里传危信,好汉煌煌赴华山。
第225章白花蛇求援千里
回到聚义厅,晁盖满面红光,一叠声催着设宴,众人也都是情绪高涨:这些日子连连击溃官兵,一员员骁勇的官将成了自己兄弟,都觉得梁山大兴之势,已在目前。
尤其是朱仝来到,梁山的老弟兄们尽皆大喜。
忽然曹操起身,叫道:“天王,宴席且不急,昨日我让时迁来说的事,没甚差错吧?”
晁盖一听,先愣了愣,随即一拍脑门,笑道:“啊呀,竟是欢喜地忘记了——你等放心,那几个将,都不曾重伤,更不曾殒命。弄水火那两个,是遭项充李衮擒了,其中单将军臀后中了一刀,并无大碍。那个‘井木犴’郝思文更奢遮,一人一骑冲荡了许久,直到撞见周通,交手只一合,吃周通一招‘枪中夹棍’打得伏鞍不起,被他顺势生擒,胳肢窝下,几乎挟死。”
周通听到说他,洋洋得意起身,四下抱拳,口称:“都是哥哥们承让!些许功劳,不足挂齿。”
关胜听得暗惊,上下打量,见他肩宽身雄,堂堂一表,不敢小觑。
心想到:此人武艺惊人,为人又如此谦和,怕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却不可托大。
连忙站起身,拱手道:“这位周兄,身手好惊人!我那郝贤弟,虽不算绝顶高手,也堪称善战彪将,便是关某自家,没有数十合也拿不下他。不料梁山藏龙卧虎,竟有周兄这般人物!兄弟倒要替郝贤弟谢过不杀之恩。”
说罢,深施一礼。
周通不由手忙脚乱,连连摇手道:“关家兄长,不必如此,小弟也是一时侥幸,那郝家兄弟正好和史教师做过一场,方被小弟占了便宜。”
关胜闻言,见他不居功,更是膺服,大拇指一翘:“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周兄行事,大有侠风。”
晁盖道:“这几个军将,却是骨头硬,先前招降,几人都是大骂不肯,如今关胜兄弟在此,正好劝他。”
于是令人带了郝思文、魏定国、单廷珪三个上来,三个气愤愤的来到堂中,一个个挺着腰、歪着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不管有没有伤,都竭力站得笔直。
关胜叫道:“啊呀,贤弟们,都是关某拖累你等。”
几人扭头一看,大吃一惊,郝思文叫道:“兄长,你这般武艺,竟然也没杀出去?”
魏定国骂道:“关胜!你乃神圣后人,岂可无耻降敌?”
关胜苦笑,抱拳禀告道:“天王,武大哥,愿求净室一间,待我与这三个兄弟细说原由。”
曹操道:“有何不可?”当即令人领了关胜,带着三将自去劝他。自己则将之前下山后情节细说一番,又道雷横杀了许多官兵,也被自己劝上山来,不日便到,晁盖等均是大喜。
约摸半个多时辰,关胜领着三人回到聚义厅,也不知他如何相劝,总之三人齐齐拜倒,口称愿降,顿时满堂欢喜,众将领高声叫好,曹操含笑上前一一扶起,好言安慰。
晁盖也是爽朗大笑,下令摆上宴席,众兄弟欢聚吃酒,席间将众人彼此介绍——
原本是旧识的,如关胜、唐斌,便叫他二人喝一杯,以庆重逢;
彼此间打过仗的,如水火二将和项充李衮,也都令他喝一杯,以释前嫌,无论先前有甚嫌隙,此酒喝罢,从此便是兄弟。
当日,关胜一系降将和朱仝都喝个大醉——无他,关胜等人打的最多,朱仝相识最多。
按着晁天王习性,梁山上,接连畅饮了三日,其中赶上雷横上山,又多热闹一日。
二月二十八日,众好汉齐聚聚义厅,却不是要喝酒,而是定好在这二月最后一天,共议发展之大事。
曹操便请寨主晁盖先定方略,晁盖笑眯眯摆手,低声对曹操道:“武兄,他们不知道你根底,难道晁某不知?不瞒你说,本来倒有两三分还不信,如今一两年看下来,你做了多少大事?论才能、论眼界、胸襟,你无不胜我十倍,若非魏武转世,世间如何有这般英雄?因此晁某心中,久要把这寨主让你,但你志在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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