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李爱的声音真的起了效果,也可能是那群孩子被魏爽晚的摔倒给吓住了,顿时就全都安静了。然后,李爱上来拉要拉躺在地上的魏爽晚,结果一用力,就听见大脑袋里发出了痛苦的一声呻/吟。
“姐,别动,别动。”
“怎么了?能站起不来不?”李爱问她。伸手的时候看见自己手上的大毛绒,也顾不得四周好些人围观,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自己身上的玩偶服给扒了。
旁边那群熊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仿佛恶作剧成功一般地做了个鬼脸,有的还笑嘻嘻地跑走了,边跑边喊“老师,这边有个大婶凶我们!”
李爱好不容易把自己身上的厚重玩偶服扯下来,还不解气地冲着那群熊孩子喊,“你们别跑,凶你们,老娘还揍你们呢!”
她转身要去帮魏爽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魏爽晚身边蹲下了。
“季家竹马?”
季安晨回头,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疼,呜呜——我好疼,呜呜——”魏爽晚隔着大大的头罩,呜呜地哭起来,声音弱弱的,好不可怜。
“能站起来不?”季安晨说着就上去扶她。
“好疼,不行,别动我,呜呜呜——疼——”
“哪里疼?”
魏爽晚根本就听不清楚他讲的是什么,她现在脑子里只觉得自己脖子要掉下来了。她刚刚摔倒的瞬间还想着自己爬起来,可动了一下就觉得脖子要掉下来了,她又跌了回去。现在,更疼了。
“好,我不动你,那你跟我说,你哪里疼?”
魏爽晚终于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她用力抓紧凑到她手边的任何东西,抓住就开始死命地用力,希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疼痛。
“爽晚,我是季安晨,能听到我说话么?”
“脖子,脖子好疼——呜呜——”
季安晨一脸镇定,可紧皱的眉头和温柔的声音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现在不知道魏爽晚是摔成什么样了,但直觉应该不轻。在他的印象里,魏爽晚很少哭。小时候被磕破膝盖割破手指,这小丫头从来都笑笑就没事。唯一哭得最惨的一次是被大狗给咬了,他知道,那次她多半是被吓得才会哭得那么惨。他定定神,用力回握紧抓着自己的手指,回头对李爱说,“过来帮我。”
“哦。”李爱这才回过神,赶紧蹲下跪在地上。
这时候周围围上了好多人,李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恨死那群前来捣蛋的小鬼了。
负责的经理这时候过来询问情况,看样子也是着急地不行。李爱看了他一眼,只简单解释了一下有人受伤了,就一门心思地听季安晨的指示。
“你把她脖子托着,我把她头拿出来。”
季安晨此时也跪在地上,把魏爽晚脑袋移到自己腿上,然后示意李爱过来。李爱手伸到魏爽晚后脖颈处轻轻托住,季安晨不忘嘱咐,“慢点,她很疼。”
此时的魏爽晚,眼前都被泪水糊上了一层雾气,她不知道外面情况现在怎么样,她就只知道,季安晨在外面,李爱也在外面,他们要把自己拉出去。可是,她脖子好疼。她努力想了一下老师课堂上讲的内容,然后想起来自己应该是颈椎急性扭伤。
“季安晨,我肯定是急性扭伤,颈椎急性扭伤,你轻点啊,我疼死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季安晨安抚她,“我现在把你脑袋拿下来,你别乱动。”
“要拿下来的不是我的脑袋的,是我头上的脑袋。疼啊——你这个大变态!”
都这个时候了,这丫头还在跟他吵嘴,到底真疼还假疼啊!季安晨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继续哄她,“好了好了,你别乱动了,马上就好了。”
随着魏爽晚又一声尖叫,她终于重见天日。
她睁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逆着光,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听见季安晨说,“师兄,我这边有点儿情况,接下来的工作不能跟着了,麻烦你了。”
“哦,没问题,你去忙吧,这边也差不多了。明天准时报道!”
季安晨向来人道了谢,然后跟李爱说,“你托住她脑袋,我抱她起来。”
然后,魏爽晚就被季安晨打横抱了起来。
“喂,季安晨,你轻点啊,会残废的啊!哎呦,我脖子!”
“你安静点!”他就不知道这丫头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讲话还那么中气十足。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脖子疼就别说话。好好靠着我!”
魏爽晚扁了扁嘴,还是可怜兮兮地嘟囔了一句,“季安晨,我疼。”
“嗯,我知道。现在送你去医院,再说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可我——我膝盖也好疼——呜呜——”
李爱就看着他们一路吵嘴,跟在季安晨后面,陪着一直在哭的魏爽晚上了急救车。
作者有话要说:(╰_╯)#
☆、第10章
正如魏爽晚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颈椎急性扭伤。在医院,李爱负责楼上楼下的挂号缴费,还给她回学校拿医保卡,季安晨就负责托着她脑袋把她护在怀里,连拍片子的时候,都是季安晨把她抱上床的。她在那边抽抽搭搭的,一直哭个没完。
季安晨两包纸巾用完,终于不耐烦地开始吼她:“哭,再哭!再哭就不管你了!”
“可是,我不只脖子啊,膝盖也好疼!呜呜呜——”
这时候,医生刚看完片子,要给她上颈椎校正器。也巧,给魏爽晚看的主任医师是他们学校的临床系主任,魏爽晚曾经偷偷去听过他的课,对他印象还不错。这老头看上去入眼斯文慈眉善目的,不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眼角带笑。
系主任弯着嘴角,对魏爽晚说,“姑娘,别哭了。一会儿旁边的小伙子心都被你哭碎了,那么帅的小伙子,你赔的起么?”
魏爽晚这时候开始打嗝,哭嗝一下一下的,肩膀还跟着一抽一抽的,带动脖子,更是疼了。
“别哭了,听话。”系主任拍拍她的肩膀。这样子的病历他见多了。在他眼里,魏爽晚的情况根本就是小意思。他其实根本就没认出来这爱哭孩子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就是看着魏爽晚年纪小,又挺可爱的,就耐心地安慰说,“我现在马上给你装颈椎校正器,装完了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没事的啊,别怕。”说着还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