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吗?不想我亲你吗?”许流年低哼,露骨地挑-逗、似笑非笑发着娇嗔,舌尖从程迩然眼睑往下,游戈过鼻翼,来到嘴唇,细细勾勒双唇轮廓。
身侧的檀木圆桌轻颤,桌面翠釉瓶里茉莉花娉婷婀娜,叶脉在动荡中颜色更深,叶子是翡翠一般的晶莹绿色,程迩然眼底湿漉漉的水润,比露水浸过的茉莉叶子翠色还浓,许流年渐渐不满足于浅触即止,她想把程迩然吞吃,将眼前春草碧色绿水秋波占有已有。
“哐当”一声花瓶落地,清水伴着茉莉在地面荡漾。
大理石桌面有些凉,寒浸浸直透肌骨。
热流在空气中起伏,火焰蒸腾,寒冷渐渐消散,疾驰乱舞带来满足,许流年弓起身体咬住程迩然颈窝,尖利的獠牙咬出血珠,鲜活的流动的艳红折射出云霞的璀璨,蔚然成锦。
晚餐到底没吃成,由程迩然半扶半抱着走出江南会馆时,许流年腰膝酸软周身乏力,回家后,晕沉沉睡了个天翻地覆,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程迩然不在身边,许流年迷迷糊糊还以为来电话的是他,没看来电话号码就接了,带着沉睡刚醒的沙哑嗓子撒娇:“人家睡得正香被你吵醒了,有嘛事啊?”
“是我,流年。”
电话那头清冷的女声像兜头一盆水泼下,许流年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陈思怡。
“有时间吗?出来一起吃饭。”陈思怡低声问。
她的开销想必很大,在外面请客吃一餐饭虽然只要一两百块,还是能省则省,许流年说:“好,到你家吧,我想吃你煮的打卤面。”
说起来,许流年和陈思怡认识缘于她煮得极好吃的打卤面。
把手工做的扇子赔给孟子梓后,许流年和孟子梓在校园里遇见了会微笑打声招呼,寒喧一两句闲话,后来熟悉起来却是因为陈思怡。
程迩然出国参加mcm数学建模竞赛,许流年很不习惯,开始是失眠,渐渐的饭也吃不下,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风吹都能飘走,有一天,在校园里偶遇孟子梓时,孟子梓忍不住说了今天天气很好怎么没出去玩之外的一句话,问许流年怎么瘦的那么厉害,得知许流年吃不下饭得了厌食症后,说:“我有位同学厨艺很好,做得一手很好吃的打卤面,要不,我让她做给你吃。”
有些唐突,可那时许流年也正为吃不下饭着急,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陈思怡煮的打卤面真的很好吃,清爽的鸡汤,香菇、火腿、虾米、鲜笋等作料味道鲜美,许流年第一顿就吃光一大碗。
后来陈思怡每天晚上都煮面给她吃,寝室里不让用电做饭,偷偷摸摸作贼似的,许流年吃得格外香甜,程迩然回来时,不只没瘦,比他出国前还胖了两斤。
陈思怡租住一间单身公寓,标准的蜗居,很小很挤,三十五平方的房子包含厨卫厅卧,除了走道,多余的一点空间都没有。
“我长这么大只煮过给你和孟子梓吃。”汤水在锅里翻滚,陈思怡的眉眼在浓烟里有些模糊。
“我一直很感谢你。”许流年低声道。
“你和程迩然青梅竹马长大,程迩然捧你疼你,你真幸运。”陈思怡咬唇,吸鼻子,“我从认识孟子梓开始就喜欢他。”
为了接近孟子梓,陈思怡费尽心思,想了各种接近他的办法,可孟子梓一直只冷淡以对,后来和孟子梓走得很近些,还是因为许流年爱吃她做的打卤面。
“他跟我说有个同学得了厌食症让我煮面给你吃试试时,我很开心他倚重我,我煮了两碗,你吃的很香,他却不吃。”陈思怡缓缓说。
“他不爱吃面吧?”许流年呐呐。
“不,他很爱吃,我学做打卤面,就是因为发现他最爱吃这种面,你不知道吧?他是丁西市人,打卤面就是丁西市的地方美食。”
许流年真的不知道,和程迩然有关的,事无巨细都清楚,别的人在她心中只是一个影子。
“其实,好男人多的是,他不珍惜你,放手也罢。”不是两情相悦的感情,勉强求得也没意思,何况孟子梓性情刚毅坚定,百折不弯,不是会被柔情打动的人。
“四年大学同窗,七年工作时间,半辈子都快耗完了,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回头?”陈思怡怅然道。
感情的死胡同只能自己走出来,她现在又自甘坠落做陪酒女郎,也许没陪客人上床,可又有什么差别呢?
许流年无话可说。
陈思怡的手艺比在学校时更胜一筹,打卤面很好吃,许流年第一次吃得无滋无味,好不容易吃完,忙站起来告辞。
“陪我坐一会,喝杯酒。”陈思怡幽幽道。
逼仄的空间,简陋的家具,半明半寐的灯光,再加上她落漠孤寂的眉眼,许流年心一软,坐了回去。
过去那五年,痛到极处,许流年就喝酒麻弊自己,酒量不错,一瓶白酒下肚都清醒着,可这会儿才喝了一小杯,便微有头眩,身体软绵绵坐不住。
难道是老白干度数高?
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难道她做了手脚?许流年有些不敢置信,手里的酒杯握不住,哐当一声跌落地上。
“流年你怎么啦?”陈思怡惊叫,“喝醉了?。”
眼前重影瞳瞳,却不至于意识全无,一小杯便人事不醒那是大学那时,许流年闭了眼,软绵绵朝地上栽去。
“孟子梓,我只是给你搭好桥,路是你自己在走,不要怪我。”陈思怡自言自语,把许流年拖扶到床上,脱了鞋盖上被子。
她果然不安好心!
顺水推舟,正好让孟子梓和程迩然离心离德,断了程迩然的后援。
道理清楚明白,心口却忍不住翻腾,难受得想吐,许流年攥住床单,控制着,不让自己坐起来大声责问。
陈思怡拿了手机发信息,语音准确地将信息内容说了出来。
“孟子梓,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