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当年非要下嫁,即便是一顶小轿从侧门进也心甘情愿。这样的态度,足够表明她对眼前人的痴情吧?
可眼前这位定国侯呢?仗着自己身份地位,冷落他女儿,将他的外孙和外孙女不当亲生儿女看,处处偏心于那个一无是处不知廉耻的侯府嫡女。反正,他是看透了定国侯。
对于他,除了忌惮,就只有不满了。
“这个,尚书大人还是看看吧。”临老爹从袖口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儿,写着的赫然是李清誉对自家宝贝女儿的辱骂之词。
“侯爷这是何意?”李贤面色一沉,那日天下第一楼发生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小孩子家说的话,哪里做得数?所以,他也不过是当成了一场闹剧。后来也没见定国侯上门找茬,就更是没将其放在心上了。谁想,这定国侯还真跟他那纨绔女儿一起疯,事情都过去了,他还在下早朝的时候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儿把自己堵在宫门口。
这是想做什么?让别人看笑话吗?
还是想让这些同僚都来做个见证,逼着他拿出五万两黄金来?
“尚书大人不识字吗?上面写着呢?你家孙子倒是好文采啊,骂我女儿五百字都不带重复的,这五万两黄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
其实也有重复的,只是刻意被临老爹忽略了,再算上标点符号,他家女儿数过了刚好五百字,还省去了落款那几个字。啧,宝贝女儿说,这是打折。
“侯爷,这孩子之间闹着玩而已,何必当真?”李尚书真想把那纸抢过来一把撕了,也只有定国侯敢这般无奈,这样的玩意儿哪里做得了数?
“闹着玩?当众辱骂我侯府嫡女,是闹着玩?上面可是还说本侯教女无方了?尚书大人倒是说说,本侯是怎么教女无方的?是教我女儿去欺凌弱小,还是辱骂他人?”临鼎天丝毫不把李尚书的尴尬放在眼里。
反正,他女儿给自家女儿难堪了,说什么都得虐回来。
小的暂时不能动,那就动老的吧,动其根本,或许更好。
你女儿是弱小吗?那么,欺负自己的庶妹,算不算欺凌弱小?欺辱庶母,算不算辱骂他人?
“侯爷,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不必了,本侯看这里挺好。宫门口宽敞,人多。何况,也没多少话说,只要你把这五万两黄金付了,这事儿也就算了结了。”
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才要换个地方好吗?
瞧瞧,周围的同僚都用一种发现八卦的目光看他们了。那眼底闪烁的,都是红果果的看兴奋之光啊。
“咳咳…侯爷,这小孩子之间不过是闹了点小矛盾而已。如果你实在觉得气不过,我让誉儿那孩子改天登门道歉便是。”
意思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你也好意思当真?如果你真要较真儿的话,我再退一步,让我家那孙儿去道歉便是。看看,多谦和的态度!
何况,在李尚书看来,他孙儿骂的句句属实,根本连道歉都不需要。要道歉,也是临晚镜这个长姐,对他外孙女这个庶妹道歉。
毕竟,故意想要败坏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可是心肠歹毒之极。
“这是本侯气不过的问题吗?你家孙子这般辱骂我侯府嫡女,败坏侯府嫡女的名声,可有把我侯府放在眼里?赔礼道歉,嘴上说说谁不会?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自己待家里反省。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想必尚书大人也是心知肚明。这白纸黑字都写着,还有明家少主与九皇子作证,若是尚书大人不想认账的话。不如我们,皇上面前见分晓!”
……
我只说了两句,你有必要噼里啪啦说这么大一堆吗?李尚书面色铁青,真想说,大不了老子将孙子带到你女儿面前,让她把那张纸上写的内容一字不漏地骂回去!
就这样的事儿,你还想去面圣,不就是仗着圣上对你宠信有加吗?
这般仗势欺人,不是你们侯府的作风,又是什么?我孙子哪一点骂错了?
只是,他只敢在心底腹诽,却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与临鼎天吵。对方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算他在宫中有兰妃这个女儿,也不敢冒然与之翻脸。
谁不知道,临鼎天少年封侯,一直颇受皇家重视,一是他确实是天生将才,二是,他曾经救了当今皇上的命。
“侯爷,这辱骂侯府嫡女,我可以让誉儿去侯府道歉,但是,你要那五万两黄金的赔偿,岂不是在讹人吗?”
“讹人?本侯有吗?你看这纸上不是你儿子的签名吗?”说着,临鼎天还不满意。
甚至,掀起手中的纸,朝周围那些瞥过来的同僚招了招手:“来,大家都来看看,看本侯这张纸上,是不是白纸黑字,都有尚书府小公子的签名。堂堂尚书府嫡孙,在外如此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被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你这样,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好吗?那上面的字,句句骂的是侯府嫡女,都快骂成狗了。您还好意思拿给那些朝臣们看,也真是醉了!
“定国侯!”李尚书实在是忍无可忍,低吼一声。
“怎么?你要还钱了?”临老爹没被他那一吼给镇住,反而是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凉凉地问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尚书被气得不轻,好歹,他也是他名义上的老丈人吧?
有这般对老丈人的吗?
“欺人太甚的你们尚书府吧?从硬塞女人给本侯,到辱骂本侯的嫡女,还真是贼喊捉贼啊。”
噗…一干看热闹的大臣们已经要被定国侯的话给笑喷了。
到底谁贼喊捉贼?人家好好的嫡女要嫁给他,他一顶小轿抬入门就算了。现在还拿着一张破纸,欺负到岳父头上来了。
就算人家女儿过去只是个姨娘,那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吧?至少,应该是个贵妾吧!
“你!简直无理取闹,就算闹到皇上面前,老夫也不会给钱的!”李尚书都快要站不稳了,可怜一个原本比定国侯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这会儿愣生生给气老了十岁的样子。
“为了不给钱,一向好面子的尚书大人竟然愿意闹到皇上面前去?还是说,我们的尚书大人付不起这五万两黄金?”临鼎天的话甚是刻薄,每一句都戳中人家的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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