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临晚镜脉象紊乱,月弥夫人也没能察觉到她身体的异常。只是把完脉之后,到月季那里要来一枚药丸,喂进女儿嘴里。
“岳母给镜儿吃了什么?”
“帮她调理身体的。”月弥没有做多解释,“你放心吧,镜儿的身体可以自我调节,她会没事的。”
到底是自己的女婿,看他对镜儿那么关心的模样,月弥夫人对他的成见也少了许多。虽然是天之骄子,难得不自恃身份,倒是个好孩子。
景王是万万想不到,他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岳母大人的认可。
只可惜,得到了岳母大人的认可,以后在与岳父交手的道路上,会越走越远。
咳,女儿和夫人都向着女婿,临老爹不气死才怪!为了给女婿添堵,他只能变着法儿往女儿身边塞男人了。
“幸好她避开了要害,这孩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天赋。”月弥夫人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安长大,一世长安。
也没有想过,阴差阳错,女儿竟然学会了利用封印在她丹田里的功力。不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佳的判断,更做到了趋利避害。
不愧是她和天哥的女儿呀!
“那就好。”
只要她没事就好,至于后半句天赋什么的,某王爷压根儿就没听进去。他根本不需要他的小妻子有什么天赋,只要她少闯些祸,早点起来活蹦乱跳就好。
“把她抱到寒玉床上去吧,寒玉床上有助于疗伤。”月弥夫人本来想再检查一下女儿的身体,却被夙郁流景给挡开了。只得无奈地吩咐。
咳,那是她的女儿吧。怎么到了女婿这里,碰都不想让她碰了?生怕自己和他抢似的!
景王不回话,点了个头,默默地抱起临晚镜往寒冰洞走去。女皇陛下见没她什么事儿了,也跟着往寒冰洞走。
最后,在悬崖边留下来的就是月家父女三人。
月炎脸色不佳,月弥夫人心下叹息,面儿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月季被人月漫叫小傻子,可他也并不傻。只是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的事情,一夕之间全部被揭发出来,红果果地摆在他面前,他有些接受无能。
“父亲可有一点悔意?我们姐妹俩,闹成现在这样,都是您一手造成。月漫本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却被您一手毁掉。她现在跳下悬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您怎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想到父亲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月弥夫人就无法再对他和颜悦色。更别说,和儿时一样,对父亲充满孺慕之情。
“你倒是生了一双好儿女!”月炎语气沉冷,毫无悔意。
听他这样说,月弥夫人才知道自己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多费口舌。顿时笑道:“我是生了一双好儿女,所以我要感谢父亲。若非父亲紧紧相逼,我不会走出那一步。更不会,在龙腾大陆遇到临鼎天,与他结为夫妻,生下一双儿女。”
嗯,真的是拜父亲所赐,赠她良好姻缘呢。
“哼!”月炎无话可说。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女儿是何时发现自己的阴谋的。
“父亲,当真对月漫没有一丝愧疚吗?您就那么想成神?渴望到,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算计?”这一直是月弥没想通的地方,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问题。她多希望都是自己判断错误。父亲还是儿时那个慈爱的父亲,妹妹还是小时候那个粘着自己身后跑的妹妹。
可是,一切都在悄然间改变。从那场藏书楼的大火开始,她的人生就是在父亲的算计之下。
“孩子算什么?成神才是本祭司毕生所愿!”现在愿望一下子被打破,他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所追求的是永生,强大!可惜,实现不了了。
“那您就继续做您的成神之梦吧!”月弥夫人冷冷地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看月炎。
转身对月季交代了几句,她也跟着进了寒冰洞。月季是从小在海天一色长大,又是月家唯一的继承人,父亲不会对他怎么样。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能靠这个小弟一个人去摸索了。
月季望着月弥走进寒冰洞,又看了一眼父亲,转身离去。大姐说的对,他应该长大了。
寒冰洞里,临晚镜躺在寒玉床上,面白如纸,景王坐在一侧守着她,如同守着一件绝世珍宝。女皇陛下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什么,天意蹲在她脚边继续玩儿自己的头发。
见月弥夫人进来,云破月为她让了个位置:“伯母,您没事吧?”
云破月是个细心之人,自然知道,月弥夫人才刚刚醒,身子本来就虚弱。方才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么久,身子肯定是受不住的。
“我还好,女皇身边的人为我调养得不错。”嗯,准确地说,那两位是女皇的什么人,月弥也说不上来。
这位西月女皇身份尊贵,那两只狐狸是雪上上的灵物,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就说明了一切。
“那就好。”如果她再出什么岔子,阿照就更加自责了。
“阿照的情况如何?”月弥夫人虽然偏疼小女儿,对大儿子却也非常关心。儿女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能不疼?
“他被送到雪山之巅去了。那两兄弟医术了得,可以帮他疗伤。”云破月解释道。
临晚照看着挺好,其实内伤也很重,月漫那个女人,真的是丧心病狂。明明知道当年错不在月弥夫人,她依旧下得了手。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才是月弥夫人觉得神奇的地方。海天一色,外人是几乎进不来的。就算有人误打误撞踏上了海天一色,也只会沦落个被抹杀的下场。
“因缘际会,纯属幸运。”云破月也说不出来他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是根据柳先生的判断,不知不觉就到了海天一色。
“你伯父在燕都可好?”醒来这么久,月弥夫人还是第一次问及临鼎天的情况。
当年她离开是迫不得已,完全没有想到过,临鼎天会不相信他母亲制造出来的假死。易得千金宝,难觅有情郎。
月弥夫人觉得自己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临鼎天,然后,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即便分别这么多年,夫妻俩的感情始终都没变过。
“伯父很好,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不懈地找您。不管失望多少次,始终没有放弃。”唯一的不好,便是想她吧?
像他爹娘那样的生死不离很难得,却未免太过残忍。娘亲为了爹爹而去,留下他和小妹二人自己长大。而临伯父则是选择一个人带大儿女,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始终不放弃。在妻子走后,女儿成了他唯一的寄托,把女儿宠上了天。
好在,镜儿这丫头并未被宠坏。
“时隔十六年,我们夫妻二人终于可以团聚了。”月弥夫人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只让人觉得春暖花开。
她不问他这十几年有没有别的女人,只因为相信。他也不管她这十六里经历了什么,只盼着她能早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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