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男人说完话后,便径直绕开她走出了房间。
楚虞猛地起身想要追过去,却是脑袋里一阵眩晕直接倒在了地上。
听着身后传来的惊呼,陆佔也迅速回了头。
他急忙冲到楚虞面前,却看到了从她口袋中滚落出一个药瓶,直接落在了他的脚边。
医生将楚虞送去诊治时,男人弯腰捡起那黑色的药瓶。
看着后面的说明,男人深沉的眸子里越发晦暗。
窗外的一缕阳光射进来,落在男人的手指上,却见他的手指越发用力,泛着青色。
站在原地将那瓶药全部倒在手掌心里,陆佔的口罩下唇角紧紧抿着,没了一丝血色。
只见他转身走入了卫生间,将手掌心的药片全部扔在了马桶里,并按下了抽水键。
看着渐渐消失的灰褐色药片,他的眼眸里似有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楚虞再次醒来时,是在后半夜。
她一睁眼,便习惯性地翻找药罐。
当她在衣服口袋里摸到药罐后,便毫不犹豫地倒出来一片药吞咽进嗓子里。
屋子里很黑,她起来时睡意朦胧,自然没注意到被换了药。
更没看到房间角落里陆佔正坐在摇椅上,身上盖着薄毯,眼睛深沉的注视着她。
亲眼看着楚虞半夜惊醒,找药吃药的过程,陆佔的心脏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般,痛苦不已。
之前的那几个月里,恐怕楚虞都在用延缓失忆的药来进行抗衡。
可这场灾难,终于要结束了。
男人见楚虞再次熟睡后,微张开唇无声叹了口气,眼眶在月色下泛着银光。
**
陶陶是被外面的喊话声吵醒的。
她被压在木头和石头下面,嘴边全是灰尘,氧气更是弥足珍贵。
哑着嗓子,她也想喊话,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说了半天,只吐出稀薄的空气——
谢辕和尤柔参加聚会回来后,便看见了新闻上的消息。
当他知道陶陶老家发生地震时,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他清楚陶陶和老家的关系不太好,想来也不会回去。
可他还是有些心慌,便给陶陶打去了电话。
然而并没有打通。
一遍遍拨打过去,对面像是彻底没了信号。
谢辕瞬间就慌了,他急忙掀开被子走出卧室。
可刚开门,便看见了宿在对面卧室的尤柔,她穿着一身蕾丝睡裙,抱着自己的枕头柔声开口:“辕哥,外面打春雷了,我不敢自己睡——”
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谢辕才逐渐恢复理智。
他让尤柔先进自己房间后,便去客厅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陶陶的行迹。
约莫煎熬地等待了十多分钟后,助理来了电话。
“陶陶小姐今早乘坐火车回了老家,是下午三点到的。”
手机倏地落地,谢辕看着墙壁上的钟摆,心瞬间慌了——
第二天早上,楚虞醒来时恍惚了好久。
她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对面坐在摇椅上的男人,逆着光的身影似有无尽的魔力,吸引她全部视线。
手指下意识去摸药罐,然后干吞了两片药。
陆佔清楚地看着她再次吞药,也清晰看见她眼中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