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马,两人一前一后,向城外而去。
正值初春时节,春寒料峭,绿意初探。
两人在旷野之中奔驰一回,渐渐慢下马蹄,并肩而行。
宁葭忽然勒住马蹄,翻身下马,向迟凛道:“下来走走吧。”
迟凛便亦下得马来,与宁葭并肩踏行,让两匹马自在散去。
行得一时,宁葭并无何话,迟凛心中却是疑猜。
这几年以来,宁葭一直都刻意疏远自己,自己亦谨慎小心,深怕靠她太近。
今日宁葭却对自己这般亲近,着实有些奇怪。
正自思索,忽觉自己一手被一只温暖柔润的纤巧之手轻轻握住,一种久违的亲近立时传遍全身,他立刻摇了摇头,稳住心神。
宁葭却忽然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他。
迟凛更是吃惊。
此时只觉她身上的熟悉的气息满满地扑了过来,将自己牢牢锁住,一时情动,不禁伸出手来,亦紧紧抱着她。
稍时,迟凛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宁葭柔顺的长发,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宁葭在他怀中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想抱抱你。”
迟凛便不再问,只抱着她。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忘了我吗?”宁葭将头埋在他胸前,轻声顿道。
“也许、会吧……”迟凛道。
宁葭自他怀中抬起头来,微笑着望着他,道:“那就好,忘了才好……”
迟凛亦微笑着望着她,却未发一言。
三更过后,桃叶等已入睡。
宁葭悄悄起身,拉开院门走了出去,再回身将门掩好。
来至迟凛府中,他尚在熟睡之中。
宁葭立于床侧望了他一回,又悄悄出来,径直向城外走去。
出得城来,来至一处山丘上一座旧坟之前。
正是永平帝等落葬之处。
取出几样点心,并香烛物事,摆放齐整,祭拜一回,道:“父皇,如今浣月已行新政,百姓安乐,宁葭总算不辱使命,此后一切,全仗孔丞相与迟凛、费将军,望父皇在天之灵,佑浣月万世兴盛。”
祝毕,又转至另一处山脉,却是芳绮坟墓所在。
“芳绮,当年未能救得你,是宁葭无能。你一生温柔、贤良,望你来生能得上天眷顾,安乐一世。”宁葭道,亦在她坟前祭拜一回。
拜罢起身,却抖开红绫,舍念自红绫中飞出。
宁葭跃身而上,舍念展开翠羽金翅,向沉沉黑幕中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第260章弦月西楼
☆、酬前诺无力回天
舍念直向南而行,次日午后来至一处州城,落在城外。
宁葭抖开红菱,仍收了舍念,为免惹人注目,系了一方素巾遮去颜面,步行向城门走去。
城门上正书着两个字:“新州”。
入得城来,亦不往他处,径直走向城东一处居所。
一座纤小的院落中几竿翠竹林林而立,悉索细语。
宁葭上前叩响木门,开门之人见了她,道:“姑娘,你找谁?”
宁葭解下面巾,道:“品珠,好久不见。”
“是、是你!”品珠见了她面相,自然认得,惊道。
“绫荷姑娘在吗?宁葭来望她了。”宁葭道。
“在,你、你进来吧。”品珠道,将宁葭让进院内。
宁葭进得屋来,品珠引着她,一路行入,来至后院花苑之处。
一个藕荷衫裙的女子正坐于水边亭上,金钗丽妆。
“你来了?”绫荷起身,冷然望着她道。
“你、还好吗?”宁葭望着她道。
“你以为,让我进了谭家门,就是给了好的归宿了吗?”绫荷冷声哼道,“殷宁葭,我所受之苦楚,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你还是这么恨我……”宁葭道。
“当然!我绝不会忘记、卓家是怎么被你们殷家给毁掉的!”绫荷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