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穿一件小格子的衬衣,外面套一件浅灰色的开司米羊绒开衫,左手撑着桌面,微微弯了腰,正执笔挥毫泼墨。我凑过去趴在书桌上看到他已经写了一联: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我忽然想起初见时分,他亲手握笔教我写自己的名字。
我们心有灵犀。
廖长宁冲我招招手,我立刻屁颠颠飞奔到他身边,钻进他的怀中。
他的右手握着我的右手,因为血液流通不畅,他的手心仍旧没有什么温度,覆在我火热的手掌对比尤其明显。他沉吟片刻,侧过脸问我:“写些什么好呢?”
我伏在他的耳边飞快而迅速的说了两句。
廖长宁没有办法,只好照做。
我重新帮他裁了纸,逼迫他握着我的手一起在上面书写那篇婚书——
幸得君心似我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们分别在上面签字画押,又在两人并列的名字后面添上一行小字,唯愿白首终。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3.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回国之后,我按照彭老的要求提前去他在b大的研究所帮助整理一些资料。
廖长宁很快便投入快节奏的工作。
但是由于我的坚持,他的办公地点一直都在邕林公寓。公司的人来往多了,渐渐关于我的传言也多了起来。也有一些负面的流言蜚语传到我的耳边,根本已经对我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我赋闲在家中,迷上各类手工diy的食品,我喜欢自己炮制的青梅酒的味道,喜欢做卤味泡菜,也喜欢传统的时令饮食,做碧绿的腊八蒜、包各式口味的粽子,煮各类杂粮当主食,又喜欢不厌其烦的煲养生汤。
我想成为一名合格的主妇。
白少廷经常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过来。
他们在一边开会经常会被食物的香味勾引的流口水,我就招呼他们吃饭。
白少廷说:“翘翘,下次我让我的老婆过来,你教教她做饭吧,你都不知道她每次心血来潮下厨房,我都得胆颤心惊又要吃一顿猪都不愿意张嘴的东西。”
我看一眼在旁边把自己瘦成一道光的廖长宁,忍不住嗔怪道:“我都已经修炼成了这样的水平,某人还是不领情,每次喝汤只愿意喝半碗。”
白少廷的眼睛立刻就往厨房瞅,问:“哪里有靓汤,刚好我这两天身子虚。”
廖长宁十分小气,“你晚上不是答应了回家吃饭,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白少廷抬手看一眼腕表,鬼叫了一声赶紧抓起包就往电梯口跑——
典型的妻管严症候群。
我揶揄廖长宁:“你什么时候能像小白对他太太那样对我言听计从啊。”
廖长宁从背后抱着我的腰,站在落地窗前笑:“这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故意问他:“你这样是在求婚吗?”
他学着我撒娇的口吻少有孩子气的回答:“是呀。”
我哼了一声,不满道:“都没有鲜花和戒指,这哪算得了求婚呀?”
他把脑袋垂在我的肩膀,问:“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我跟他开玩笑的描述:“小时候,我一直做梦想要穿上洁白的礼服嫁给你,最好能有漫天的白玫瑰装饰而成的花海走廊,爷爷牵着我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你,就好像走向最美好的未来。如果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能在场见证我们的幸福就再好不过啦。”
廖长宁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连忙说:“我不过是说着玩。其实只要你跟你在一起,这些繁文缛节我一点都不在乎。而且你又有哮喘,气管对花粉过敏,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他倒不是很在乎:“我可以吃抗敏的药物。只要你喜欢,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给你。”
我转眼看他——
依旧是如初见时清贵雅致的眉眼,对待外人总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倦怠疏离。
相守似已经年。
我们的名字也已经成为彼此生命之中的最美。
一日傍晚,廖长宁外出打电话回来,我正在敷面膜,黑乎乎的泥涂在脸上,眨着眼睛交代他带一包棉花糖回来,我买了抹茶粉准备做手工糖果。听到响声,我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去入户电梯门前,替他接过外套和公文包挂好。
他被我黑面包公的形象逗乐,笑的停不下来。
他说着话就要伸手来摸我的脸,“翘翘,你这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不敢跟他一起笑,用食指戳戳自己的脸,连忙支开他:“别闹,贴着面膜呢,厨房有晾好的温水,你自己去喝。”
我刚走了两步,便被身后人拉进怀里。
廖长宁,说:“翘翘,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故意凑上去吻他。
他根本毫不介意,俯下身来噙住我的唇,纠缠到昏天黑地。
次日,廖长宁很早就起来准备去外地出差。
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完全恢复,最近一直在低烧,我根本一刻都不想让他离开我眼前。
于是,我跟他赌气似的不肯老老实实去彭老的实验室报到,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餐桌上打开电脑,开始浏览网页。
廖长宁穿上外套,经过我身后,微微一叹,伸手合上我的电脑。
我的嘴里叼着一只甜甜圈,冲她眨眨眼。
他捏捏我的脸,低沉的声线里不自觉就带了一丝宠溺的味道:“别吃了,小胖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