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宋祯干脆抱着她躺倒,笑道:“朕记得,都记得。只是你还欠朕一个谢礼呢。”
此时没有旁人在,林木兰也不扭捏,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便与宋祯相拥午睡了。
等下晌宋祯走了以后,楚东果然亲自来了一趟,将凤印送到林木兰手中。第二日林木兰在进封彭、张、魏三人的旨意上用了印,只觉自己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在玩,并没什么快感。
彭娇奴此次得到进封,只当是林木兰帮自己说了好话,对林木兰越加恭敬起来,再不见旧日的清高模样。倒是张顺容一如既往,关起门来过日子,心思只放在实谨身上。
其余诸人,像魏氏等也都知道如今宫中当家作主的人是谁,可惜因一贯无甚往来,林木兰又是贵妃不是皇后,不须每日朝见问安,想找个借口来往都不太容易,往往鼓起勇气上门,都因贵妃事忙而见不到,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心思,各自想方设法争宠去了。
林木兰此番生产过后,身材略显丰腴,但她一贯高挑窈窕,就算丰满一些,也别有韵味,宋祯又与她情份深厚,所以平日里还是往长阳宫来的多。
其余时间,福宁殿有丹桂,路才人等也分了几分宠爱,算是势均力敌,便都各出心思,想压倒旁人,可巧到六月里,丹桂就有了身孕,众人眼红之余,想到她进封之后就得离了御前,又是一喜。
☆、第130章母女
林木兰一直没怎么在意过丹桂这个人,在得知她有孕之前,林木兰一直挂在心上的都是初入京城的父母亲人。
五月初林厚德携秦瑶君母子到京,林木兰就在端午这一天召见了秦瑶君,时隔十二年后,母女二人终得再见。
林木兰坐在长阳宫前殿宝座上,眼看着司宾女官引进来一个中年妇人,已是坐不住,只碍于礼节,勉强按捺住自己,伸着脖子望向下方。
女官依礼引导着秦瑶君向贵妃行礼,林木兰立刻说道:“快快免礼。”声音已带哽咽。
司宾等人识趣的躬身行礼告退,林木兰强自忍耐,等她们出了殿门,自己立刻起身奔到秦瑶君面前,一把抱住她痛哭起来。
蔷薇等人纷纷上前解劝,又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位林夫人。
林夫人今日穿的是男爵夫人朝服,头戴凤冠,身材也很是高挑,只比自家娘子矮上半寸许。她样貌与娘子也十分相似,只是毕竟有了年纪,眼角唇边都有了岁月的痕迹,气质也更温婉慈和。
此刻母女二人抱在一起,都是满面泪痕,蔷薇便从旁柔声劝慰:“娘子,久别重逢乃是喜事,您这样哭个不住,夫人看了也自伤怀,不若坐下来说说话吧。”
秦瑶君听到此处,也轻拍女儿的背安抚:“好了好了,不哭,来,让娘亲看看你。”
林木兰依言松开手,任娘亲拉着打量,自己接过蔷薇递来的帕子拭泪。
十二年不见,当日软嫩娇柔的小少女早已成人。秦瑶君见女儿头戴金丝冠儿,上面随意插戴了几支镶宝花钗,身上穿一袭朱红大袖袍,袍上凤穿牡丹纹辉煌耀眼,显然是掺了金线精工细绣而成,整个人站在那里,虽红着眼睛在擦眼泪,通身气派却十足典雅高贵。
再看她脸上仍有泪痕,却无损美貌,肌肤白中透红,比那新鲜的水蜜桃还鲜嫩,自带着明亮光泽,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也是漆黑明亮,瞳仁里正是自己的倒影,满眼尽是孺慕之情。
“我儿长大了。”秦瑶君满心欣慰,这一句话说出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次林木兰镇定了些,抬手给秦瑶君擦了眼泪,就拉着娘亲的手往后殿里去,一边走一边含泪回道:“是啊,辉哥都定亲了,我怎么能不长大?”
秦瑶君此时亲眼见着女儿,看她气色既好,气度也出众,整个人沉稳安然,便知她是真的受宠,在宫中过的不错,一颗悬了十余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又听她提及儿子,只觉一双儿女都有了好归宿,真是心满意足。
母女二人缓步出正殿过游廊,一路进到后殿厅中坐下。秦瑶君本要坐到下首椅中去,林木兰却硬拉着她与自己一起坐到了上首榻上,并说道:“娘亲不要拘礼,这里没有外人。”
蔷薇等人此时一起上前行礼见过秦瑶君,秦瑶君是独个进来的,也无法给赏赐,只能笑着说道:“不敢当,有劳诸位辛苦服侍林娘子。”
等众人客套应答、又送上茶来之后,林木兰便遣退了众人,自己与秦瑶君说话。
一别十二年,林木兰只觉心中有无数话要与娘亲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先说什么好,只能先问路上行程。
“……运河行船自然没什么不顺,只是我又有些晕船,不过也没几日就好了。”
林木兰又问弟弟辉哥:“……现在多高了?是胖是瘦?此番进京后,读书求学一事是怎么打算的?”
秦瑶君微笑答道:“他比我是高一个头了,只略有些瘦,正与你爹爹候见官家呢。求学一事,亲家那边有旧交在京,已安排了先生,我们打算明日带他去拜见。”
“那就好。”林木兰顺便又问及这一门亲家,听说确实是耕读人家出身,祖上也是有功名的,要不是看辉哥品行好、会读书,还未必肯与林家这样“不太规矩”的商贾之家结亲,便是一笑。
秦瑶君末了又道:“其实这里面的底细我和你爹爹都清楚,要不是辉哥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凭他品性再好,再会读书,卢先生也未必舍得把女儿嫁他。不过是看他真有望入仕途罢了。”
她说完这些,又怕女儿对卢家不满,便解释了两句:“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你爹爹的为人你也知道,为了钱财,什么人都肯结交,早年荒唐事也做了不少,怪不得人家瞧他不起。”
林木兰笑道:“爹爹虽然交游广阔,心中却自有分寸,您就别埋怨他了。听说爹爹已经收拢生意,还分了家?”
“嗯。他也年过半百了,哪里还能如年轻时那般拼命?再说家里家业也不小,能好好守着,一家子几辈子都吃不完。他说竹苑那边的两个,守着寻常生意还成,盐引茶引这样利厚风险高的,却做不成,是以干脆转手出去,另置了田地。”
林木兰点点头,又问:“那此番入京,那边两位兄长,就没有想跟着来么?”
秦瑶君淡淡一笑:“他们还在母孝期呢。再说,都进了京,那边的生意家业谁看着?临走之前,你爹爹把辉哥那一份产业也交给大郎代管了,又把琴园给了二郎住,他们便都消停了下来。”
“琴园?是爹爹后来盖的园子?”林木兰好奇问道。
秦瑶君面上忽然露出一点腼腆、一点怅惘:“他,想办法往你外祖家去了信,那时你外祖父还在,他,他始终不肯原宥,不愿认我,你爹爹怕我难过,便将园子取名叫‘琴园’。”取个谐音,冠了她的姓。
林木兰先是为继父待母亲这份心感动,随即就反应过来:“那,外祖父,现在……”
秦瑶君轻叹一声:“三年前去的。”
林木兰忙紧紧握住娘亲的手,却找不到话来安慰。
秦瑶君沉默半晌,才苦笑道:“这也是我该得的。木兰,你要记住,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千万不要像娘亲一样,踏错一步,永不能回头。”
林木兰鼻端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忙倚向母亲怀中,牢牢抱着她的胳膊,安慰道:“都过去了。娘亲还有我和辉哥,等辉哥娶妻生子,您就等着享福吧。”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事,扬声叫人去把一双儿女都带来。
不一会儿延平和四公主就都被抱了过来。四公主还在襁褓中,正睡得香甜,林木兰接过来就递给了秦瑶君抱,又叫延平到跟前,指着秦瑶君说:“延平,这是外祖母,是娘亲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