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甜甜的笑容,清纯得仿佛不知道人心的险恶面。
“不必了。”孟永娟的声音裹没有亲情的温度,保养良好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有眼尾的细纹泄露了她的年纪。
她轻抬下巴,对邵靖讨好的笑容视若无睹“到书房来。”
“好。”邵靖蹦蹦跳跳地踏上楼梯,脸上散发着的是属于少女的青春活力。
走进书房,等邵靖关上门之后,孟永娟就丢过来一句“明天我会派管家替-办休学手续。”
“为什么?”她提出抗议。
“都是-爷爷和-姑姑太过纵容-,才让-这样毫不顾及公司形象地念警察大学并在外住宿。现在俐音不在了,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待在外面。”孟永娟端起摆在桌上的咖啡,姿态优稚地啜了一口。
“不要!”邵靖故意孩子气地嘟着嘴巴“人家都已经念了一年,说什么也要念完,而且,这是我的兴趣!”
“-想违抗我的话吗?”孟永娟放下咖啡杯,阗黑的美眸怒视着她。
邵靖耸了耸肩“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生什么气。”
“注意一下-说话的态度!”孟永娟怒声斥责,这个邵靖真的是愈来愈不象话,居然敢用平辈的态度来回答她的话,她好歹还是她的母亲啊!
一想到邵靖的身分,怒火与怨恨瞬间填满孟永娟整个心胸,可是纵使如此,她还是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下来。
“就是说嘛,邵靖,是俐音姑姑教-反抗自己的母亲吗?”当场面将陷入火曝的时候,邵靖的大姊──邵妍推门走了进来。
“要搞清楚,就算-是爷爷内定的邵氏企业继承人,世该懂得尊重长辈。”跟在邵妍身后走进来的是排行老二的邵舞。
邵靖斜眼瞥了一眼她们两个人身上华丽的打扮,嗤笑出声“两位姊姊,要去参加宴会吗?”
“没错!”邵舞得意扬扬地展示身上华丽而且具挑逗性的礼眼。“这是我特地为今天煌玺企业总裁所办的庆功宴所订做的,漂亮吧?”
“漂亮,当然漂亮。”邵靖笑咪咪地道:“可惜的是,不知道今晚向-搭讪的男人是看上这件澧服呢?还是礼服的陪衬品。”她的最后一句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
“陪衬品?我没有带什么陪衬邵靖!-居然敢说我是陪衬品?!”邵舞说到最后才知道被邵靖摆了一道。
“我有说吗?-自己爱承认是-的问题,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呢?”邵靖无辜地眨了眨眼。“自己没有人爱就老实坦白地说,姊姊们可不会耻笑-的。”邵妍伸手制止邵舞对邵靖的挑衅,冷笑一声道:“当警察有这么好吗?强悍的女生可是没有人爱的。”
“在我眼底看起来,软趴趴、娇滴滴的女人一样不受欢迎,尤其是那种胸大无脑的。”邵靖的眼睛一一扫过两个姊姊。
“邵靖,-愈说愈过分了!”邵舞咬着白色小手绢,泪珠在眼眶里滚动。“妈妈,-看邵靖啦!”
“为什么要叫妈妈?自己多读点书不就得了?”邵靖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她要姊姊们先充实好自己的草包脑袋再开口说话。
“好好,妈妈都知道。”孟永娟用着与刚才大不相同的温柔语气哄着两个被邵靖气得跳脚的女儿“乖宝贝,该去参加宴会了,我记得赫先生非常不喜欢客人迟到。”
邵靖冷眼看着孟永娟将两个花痴般的姊姊给哄出门,暗自在心中庆幸因为孟永娟这两极化的态度,才让她发现隐藏在谎言背后的真实。
“待会儿见,姊姊们。”邵靖微笑地摆着手。“确定今天晚上是煌玺企业的宴会吗?”
“帖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不是今天会是哪天?”孟永娟回头狠狠地瞪她一眼“收敛-的伶牙俐齿!不然从今天起,-休想踏出这个家门。”
“我只是实话实说。”邵靖略微舒展自己的筋骨“而且妈妈,要是我真的想走出这个家门,-认为-有办法锁住我吗?”
她不认为今天晚上青龙会有心情开宴会,毕竟,姑姑死了啊!
“-不怕我跟-断绝亲子关系?”将两姊妹推出门外,孟永娟瞪着邵靖怡然自得的神情。
“爷爷会答应吗?”邵靖一句话就确实地堵住孟水娟的嘴。可是,邵靖清楚自己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往鬼门关门前更近一步。
她不在乎。反正,除了爷爷和姑姑,谁也不会去在意她是否值得活下去。所以,她只想尽情地玩命!
自从失去姑姑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站在邵氏企业总裁书房中,在孟永娟面前呼吸的自己,还有心跳的那个名叫邵靖的女人,不过是个要替自己姑姑复仇的空壳罢了。
她要亲手颠覆邵氏企业!
“邵靖,-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底?”孟永娟气得失去了优雅,身体轻轻地颤动着。
“有啊,妈妈。”怎么会没有?她把孟永娟放在“心”上,那个箭靶红心的位置。
“那我不准-去念那什么鬼学校!”
“为什么?”
“-是邵氏企业下一任继承人就应该知道,胳臂是往里弯的,不是向外张的!”孟永娟语气暴躁粗着声说。
邵靖恨恨的暗忖,因为破获走私窃盗集团的姑姑,暗地里重踩到邵氏企业的痛脚,所以动手杀了她?!她在心底用着冷冷的眼神看着眼前势利的“母亲”
“不,妈妈。”邵靖没有多作犹豫就回绝母亲的命令。“这是我的坚持,我要念完警大。”
“-姑姑都已经为了这个失去了性命,-居然还想念下去?”孟永娟被她的固执气得差点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丢向她。“要知道,-名义上的监护人是我!”
“监护人?”邵靖怀疑地斜睨着她“-确定-清楚这个监护人的定义?妈妈,可否请-告诉我,从我五岁以后,尽到监护人责任的人是谁?”
“是是-姑姑从我这里抢走-!我有想尽饼心”
“-若真的想尽心,就不会对我不闻不问。”邵靖毫不畏惧地对上她投射过来的憎恨视线“妈妈,我不是小孩子,就算没有叔叔、伯伯他们的能力,我也看得出来,在这个家族当中,谁才是真心对待我的人。”
“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孟永娟冷冷地嗤笑。
“是呀,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邵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那是个天真无邪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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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邵靖对谈完,孟永娟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执行她原奉的计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邵靖依然故我地上学,全然没有他法。
因为在邵氏家族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邵氏企业的总裁,邵靖的爷爷;即使是她的丈夫邵明华,说话的分量恐怕还不及邵靖的一句撒娇软语。
只要是邵氏企业的高级职员都很清楚,下一个接班人不是身为总裁儿子的邵明华,而是邵明华的最小女儿──邵靖。
一通越洋电话迫使孟永娟必须去筹备俐音的丧事。因为邵得渊宠爱邵靖这个小孙女非常,只要她一句话,他亦会抛开对女儿的怒火,乖乖地命令人举办一场隆重而盛大的丧礼。
有没有搞错?凭什么邵靖是接班人?为什么不是她的丈夫?或者是她的女儿?明明都是一样没有特殊能力,邵得渊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邵靖这个杂种女儿?!
这教她如何服气?如何能够平心静气地去对待她?尤其,她还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所生下来的
教她如何不恨?教她如何不狠下心,在这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族生存下去?想当年她下嫁时,还是个纯真而且不知人心丑恶面的单纯小姐,如今为了这个家,她付出多少心血,得到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而付出?
总使内心有着如波涛般汹涌的怒火,她依然一脸平静淡然地指挥着丧澧的一切事宜,做个完美的邵夫人。
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邵靖从上往下俯视整个丧礼的布置过程。
孟水娟心中的怒火,她可是没有遗漏地完全接收。
地很生气,那么,自己这个哀痛丧亲的人又该如何?难道去上吊自杀吗?
不!她邵靖虽然万念俱灰,可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了结自己的生命,没有拉整个邵氏企业陪葬,地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的家族是不该再存在这个社会里,不然,像地这样类似的牺牲者只会不断出现,然后落得和姑姑一样的下场
看着看着,邵靖突然想到──青龙会不会来参加丧澧?
那天半夜,邵妍姊妹回来后-胸顿足地对孟永娟哭诉,青龙根本就没有出席宴曾!出席的只有总经理以下的有为青年,本来她们还打算看能不能和他们搭上线,可是他们理都不理,简直是气煞人!
说她们是花痴还真不为过,邵靖替她们感到可笑;妍、舞两个姊姊的确长得还算是漂亮,可惜胸大无脑,草包美人一个,而且只要看到喜欢的男人,管他有没有妻室,硬是要赖上人家,难怪那些有为青年见了她们就躲。
青龙猜得到姑姑的死因吗?
那一天在医院,她亲眼看到他面对重大打击时所展现的超强忍耐力,不愧是受过训练的特殊人物,若不是她也会读心术,恐怕会在怒火当中失控地指责他的冷血。
基本上,邵靖并不排斥自己的力量,她甚至很感谢能拥有这个力量,因为这可以让她看清楚人内心的所有层面,比自己专断的猜测要来得好,而且,误会的产生也相对地减少。
不知道青龙对读心术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想到这裹,邵靖猛然一惊。
怎么一回事?她没事干么去在意他的想法?甚至甚至还想要再跟他见面?
一甩头,她离开了落地窗,转身面对自己的房间。
整个房间采用黄橙色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故,她在更改自己房间装潢的时候,硬是选择了这个一般人少用的暖色系,宁愿让整个空间看起来狭小,也不愿意让它空荡荡的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冷清。
姑姑曾经对她说,这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的缘故。
缺乏安全感?可不是,在这样的家庭里,谁会有安全感?不只要时时刻刻地防着亲戚们下手解决她的生命,还得要面对孟永娟的敌意。若不是因为姑姑,她很怀疑,自己是否能平安度过这么多年的岁月。
躺在柔软的大床铺里,邵靖决定好好地养精蓄锐一番,因为明天会有一场好玩的游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