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道,翰儿在笼城平安无恙,你别担心。”
月桐苦苦一笑:“我与翰儿如今是众矢之的,我如何能不担心?连敏达都明目张胆地来刺杀,我们到底还会引来多少条毒蛇,多少只恶狼?”
昊枫怒捶在案几上:“没想到军臣竟把你俩母子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月桐黯然凄怆。她感觉到萧逸之灼热的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但她再没勇气去对望。
轻舞为月桐奉上一碗红枣粥,月桐喝下时,杏目一瞪:“这是谁做的?”
昊枫微笑道:“是你嫂嫂。”
月桐看向轻舞,俏丽清婉的西域女子:“她是?”
昊枫微微细想:“她叫轻舞。”
侍女带来了少猷,三岁的小人儿长得机灵聪敏,与昊枫很像,一双水灵剔透的双眼却极像羽柔。
昊枫把少猷带到月桐面前:“猷儿,叫姑姑。”
少猷瞪着水灵灵的双眼:“你就母妃常说的一个人打败三个坏人的仙女姑姑?”
月桐轻轻一笑,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抚着他的头:“那猷儿长大后就要为姑姑打坏人。”
少猷忙不迭点头,挥动小拳头:“我会把所有欺负姑姑和母妃的坏人都打跑。”
突然,律璟打倒了守在门外的侍卫,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
昊枫眉头一紧:“律璟,这里不是匈奴,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律璟抱揖道:“情非得已请王上恕罪。请王上允许末将向单于通报消息。如今单于尚未知阏氏娘娘平安无恙,若被有心人散布假消息,恐怕会对单于不利。”
昊枫冷哼道:“你的单于把朕的大月氏公主置于如此险境,他还在乎公主的平安吗?”
律璟跪倒在地:“是末将护主不利,让阏氏娘娘受惊受苦,末将回到王庭,必会向单于请罪。”
月桐忙道:“哥,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轻信谣言,不听律璟将军劝阻才中的计。若没有律璟将军拼死相护,我又怎能来到这?”
昊枫看了看月桐,重重一叹:“朕自会向单于通报公主的情况,将军不必操心。”
“末将多谢王上。”
林渊急步走入:“回王上,总城主,敏达起初的口很硬,不肯招供。但在他的卫兵身上找到这样的烙印后,他就招了。”他把画上了图样的布帛呈上。
律璟看见图样,轻呼了声:“兰氏?不可能,一定是呼洐氏背后指使的。”
昊枫接过布帛细看:“敏达还说了什么?”
“敏达说须卜王上次害死雪公主……”
萧逸之猛然发话:“林渊,你先下去。”
月桐不能置信:“须卜王害死了小雪儿?小雪儿的死不是意外?”她心头涌起莫名的忐忑:“带我去见敏达,我要问清楚。”
萧逸之看向月桐,眼光中尽是疼爱与怜惜:“敏达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月桐心中的不安更强烈,萧逸之一定是在隐瞒些什么。她猛地看向律璟:“律璟,踩踏雪公主的马为何会发狂?”
“是因为马瘟。”这是军臣下令唯一可以告知月桐的原因。
月桐注视他的双眼:“律璟,你以救起阿灵的人的性命起誓,再回答本后,马为什么会发狂?”
律璟目光霎时一震,垂首不语。
整个正堂陷入山雨欲来前的沉寂和晦暗。
月桐一咬牙,快步要奔出正堂。萧逸之快步拉住她的手臂:“月儿。”
月桐看向他,眼中泪光闪动:“你答应过,不会骗我,不会瞒我。”
萧逸之的手蓦然一颤,水雾在星眸中浮起:“月儿,你受了许多苦,我不想你背负更多。”
月桐的泪水簌簌而下:“小雪儿是不是被人害死的?为什么?她只是个三岁的小公主。”
萧逸之把她拥入怀中:“她是王族之争的刀下魂。”
律璟喝道:“总城主,请你放开阏氏娘娘。”
“她是我的娘子。”萧逸之凌寒的目光让律璟的身子一震。心爱的女人被夺的切肤之痛倏地涌上律璟心头。
律璟暗暗一叹,向昊枫作揖道:“王上,末将认为此事有蹊跷,请容末将去盘问敏达。”
昊枫看了看相拥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朕与将军一同前去。”他向众人使了眼色,众人悄然离去,正堂中就只剩下相依相靠,相惜相守的两人。
月桐在萧逸之的怀中轻声泣啼,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透入他的胸膛,清清冷冷,寒寒涩涩。
萧逸之轻轻地吻向她的泪珠,热吻随泪痕下滑,落在她的唇上。吻,由轻柔转为热烈;心,由爱怜萌生欲求。月桐猛地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双手一推,离开他的怀抱,转身飞奔离去,泪珠在疾奔中翻飞。
他不是说了要各寻所爱吗?他既然已娶妻,为何还说自己是他的娘子?还要纠缠什么?
萧逸之的怀抱空了,怀中的丝丝暖意从他指缝中流走。他怔怔地看着远离的身影,胸膛的清寒渗入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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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跑到一个花园,靠在园中的树旁急促地喘息。过了良久,她萎靡地靠着树,坐在树旁的草地上,空洞地看向一碧如洗的清空。思念已是痛彻心扉,再相见竟是痛得无法自持,无法喘息。
“夫人,原来你在这!”林渊看见月桐,快步走来。
“别叫我夫人,他的夫人是郑小姐,我是匈奴单于的阏氏。”月桐把脸埋在双膝上。
“夫人,总城主身旁从来没有什么郑小姐。自从总城主来了青海后,他一直是只身一人。”
月桐倏地抬起头,困惑道:“他把他的娘子留在呜月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