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丽人;也有举家出行,一家老小其乐融融来踏春的士庶。
朱说一路走一路看,只觉目不暇接,哪怕还未至最热闹的集市,已感到陶然引人醉的美好春意了。
这与元宵灯会的热闹截然不同,但各有千秋,依然引人入胜。
陆辞不时回头看飘然忘魂的朱说,见他陶醉其中,只觉十分可爱,与钟元说话时,面上带的笑意也深了一点。
钟元不知怎的,渐渐地就不乐意跟陆辞那双笑意盈盈的漂亮眼眸对视了,总觉得自个儿一身糙皮都麻麻的,仿佛被电轻触过的麻软,说不上来什么劲儿。
他想不明白,索性大大方方地别开眼,感叹道:“你带着这无亲无故的朱弟,倒像是添了个亲儿子般上心。”
陆辞以眼角余光瞥到朱说专注赏景、并未听到钟元之话后,便未接这调侃,只一笑而过。
不过片刻之后,他忽抬了抬眼,微讶道:“钟郎快瞧瞧,那是不是季二娘子?”
季二娘子便是钟母上个月给钟元所相的姑娘,二人在双方父母安排下于画舫上相看后,虽因羞涩而扭扭捏捏,到底是十分满意对方,于是钟元给人插了钗,后又定了亲,只等腊月成婚了。
钟元眼前一亮,赶紧朝他所说的方向看去:“哪个?哪儿?”
陆辞懒洋洋地一笑,毫无诚意道:“噢,是我眼花了。”
钟元:“……”
陆辞唇角微扬,尾音也轻轻上翘,眉眼间带着玩味的笑意:“我便纳闷钟郎在这些集市上,多只看而不亲自下场凑热闹的,今日怎就带了毬去白打,原来是要为了心上人前好好表现啊。”
被陆辞毫不容易地揭穿后,钟元哪儿还没意识到陆辞就是故意耍他的、只为还击他刚刚的揶揄。
偏偏他还上当了,把一腔心思全交代在陆辞眼前!
他气鼓鼓地盯着笑吟吟的陆辞好几眼,而他自己不知道的是,因一张脸都羞得彻底烧红,杀意已经锐减了。
他最后明智地选择了不再跟陆辞正面交锋,而是怪叫一声,推开人流,不顾别人埋怨的瞪视,往山上猛冲了。
朱说终于被这动静唤回神来,诧异道:“钟兄这是怎么了?”
陆辞优雅地展开山水画的折扇,笑着摇了摇:“将成亲的年轻人总血气旺盛一些,你莫要见怪。”
钟元这一跑就不见了踪影,陆辞和朱说当然也不担心他,多半是寻他未婚妻去了。
他们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好找到文化市场,再寻个合心意的位置支他们的卖诗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