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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人睡的正香,这时候似乎并不需要他这个玄师在一旁侍候吧?
谢熠秋平时一副威严姿态,甚至说话也只是寥寥数语,想要处死一个人,给一个眼神便能办到,如此帝王,在睡着时候,原来也是安安稳稳的,不过跟个普通人一样。
顾濯在松一口气的时候,不自觉想,若是现实中的谢一秋能体恤一下员工,他也不至于把他写成烂人,以至于自己来到这里伺候这个烂人。
看来这一夜又是不得安枕的一夜,只能守在一旁凑合了。
看起来安枕的谢熠秋一夜都在噩梦中。夜里本是经过玉衡的殿前,殿门紧闭,索性不进去了,反正殿中主人也不会乐意。本也没打算再继续走,想着回自己殿中,这时候身边的太监说:“顾玄师身子好转,陛下不如前去瞧瞧?”
他又索性去了,想起日前在这里拿走的玉佩,便故意杜撰出一颗和田原石,看看对方有什么话可说。
可惜顾玄师这张脸越看越像玉衡,说话却是一副小人姿态,他也不想再这里听下去,便一怒之下去了玉衡的殿里。
没想到玉衡冷眼相看,道:“臣待罪之身,实在不宜面圣,陛下请回。”
谢熠秋得到的只是痛心,“朕对你此前所做绝非本意,你却对朕如此无情。旁人所见皆是朕有多么昏庸无能,却看不见朕身上绑了多少傀儡线,就连玉衡你也看不见吗?”
“君臣之间,本就无情,陛下说臣无情,像是在怨臣。”
“玉衡年少时,少年英姿,如今却不似从前了。”谢熠秋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苦笑,“玉衡让朕看见它,是想让朕念起从前对吗?”
“陛下多虑,臣不过是觉得身边留的东西太多了,未免冗杂繁琐,不如丢弃,一身轻松。”
“玉衡许久未唤朕秋玉了。”
秋玉是谢熠秋的小字,两人年少一起长大,互唤小字时候,总是比直接唤其名要多,也更显亲昵,只是如今碍着君臣的身份,连唤名字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南淮抬眼,“陛下不觉得不合规矩吗?臣就算是罪名加身,也懂得礼义廉耻怎么写,先帝教会臣与陛下许多,臣都记得,反倒陛下如今像是半分都不记得了。”
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只剩眼睁睁看着掌权宦官将心爱之人打入诏狱,自己身为帝王,无能为力。眼睁睁瞧着,自己与为太子时的大志相悖,在宦官铺设的昏庸道路上越走越远。
“从前,朕心向玉衡,此心……早就不干净了。”
他只得转身离去,一切自己无法掌控的对玉衡做出的孽,都怪自己过于懦弱。
身后人讽笑,“陛下何止是心不干净,陛下的身子也是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