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中顾全杜嫔,请皇上责罚。”
“毓充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朕说一遍。”萧煜眼神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顾云嫣身上。
顾云嫣平静道:“回皇上话,刚刚有个小宫女手里藏着银针,想趁乱对杜嫔娘娘下手,嫔妾刚好看见,便冲过去推开了她,随后,我宫里的奴才便把她拿下了,人正等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处置。”
一旁的常福机灵的对常贵使了个眼色,于是众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被绳子绑住手脚,嘴里塞着破布的小宫女。
冯婕妤身子微微一震,须臾,指着那宫女怒喝道:“你这个作死的贱婢,说,是何人指使你谋害杜妹妹的?别人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心甘情愿的背主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大罪。”
转而又向皇上哭诉“皇上明察,这贱婢定是被人给收买了,就是为了事情败露后嫁祸臣妾,臣妾亦不知得罪了哪路的小人,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臣妾。”说着一边抹泪一边暗示性的看了眼旁边的顾云嫣,话里意有所指。
冯婕妤与顾云嫣不和,后宫众人皆知,萧煜眉眼似蹙非蹙的望着顾云嫣。
顾云嫣淡淡一笑,一脸云淡风轻的道:“婕妤娘娘何须如此激动?平白伤了自个身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实如何,嫔妾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不会使清白之人蒙冤,更不会让幕后主谋侥幸脱罪,嫔妾所言娘娘可认同?”顾云嫣话里的含义就是你既然说自己是清白的,就应该问心无愧,安心地等着皇上、皇后查明真相,而不是喧声夺人,急于把罪名安在别人身上,如此,岂不是更值得别人怀疑?
此言一出,冯婕妤脸上浮现窘迫之色,当下止了啜泣,擦干泪道:“嫔妾一时情绪失控,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对着冯婕妤沉声道:“你说你,往日也是个懂分寸的人,怎的生养了二公主后反倒不如以往稳妥了,当着姐妹们的面就哭嚷起来,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冯婕妤极为不好意思的看了众人一眼,低头道:“是臣妾轻狂了,还望姐妹们莫要放在心上。”说完躬身退到一旁。
萧煜眉毛轻挑,刘德福会意,当下浮尘一甩,厉声道:“万岁爷面前,咱家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省得受皮肉之苦。”
小全子上前把小宫女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以便她招供,小宫女听到用刑二字,面露惊恐,跪着的双腿忍不住发颤,一旁的冯婕妤面上滴水不露,一脸平静的旁观,拢于袖中的双手却死死握着,早已修理平整的指甲因为用力太过,仍是陷入了她的手心,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能听到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奴婢,奴婢......没人指使奴婢,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小宫女先是犹豫不决,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绝望的闭上双眸,眼角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下来,心下一狠把罪名独自揽了下来。
小宫女暗想:若是自己一口咬住是毓充媛指使她下的毒手,那皇上定会让她拿出收买的证据,届时自己拿不出证据,只会让人更加坚信她在诬陷毓充媛,不若死死咬住是自己干的,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毓充媛有嫌疑,只要能让主子脱罪,那自己一家老小就能安然无恙了,如此,自己死也值得了。
☆、第36章
小宫女如何作想,顾云嫣一目了然,低笑两声,道:“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自己揽下谋害皇嗣的罪名,只需牺牲你一人即可?你可知道谋害皇嗣的后果?傻丫头,这可是灭族的大罪!所以,你若是还念及亲人的性命安危,便把幕后主使之人招了,或许,皇上还能网开一面,饶你家人不死。”
小宫女怔怔的看着顾云嫣,似乎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萧煜冷声道:“毓充媛此言不虚,你若是招了朕便饶你亲人一命,不然,朕便让你一族到黄泉路上与你作伴。”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犹如巨石般砸在冯婕妤和小宫女的心上,小宫女如梦初醒,冯婕妤如噩梦缠身,后背阵阵发寒。
“主子,您不是说只要奴婢替您除了杜嫔娘娘腹中的皇嗣,即便事败,只要奴婢不把您供出来,独自揽下罪名,您便保奴婢一家今后享尽荣华富贵吗?原来,您都是骗我的,你好狠的心呀,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意了!”小宫女泪流满面的质问冯婕妤,转而对着萧煜叩头道:“皇上,指使奴婢谋害杜嫔的便是我家主子,这一切都是她命令奴婢做的,她以家人性命相胁,奴婢不敢不从,求皇上为奴婢做主。”
萧煜目光森冷的盯着冯婕妤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扑通”一声,冯婕妤双膝跪地,挪至皇上、皇后跟前惶恐道:“还望皇上和娘娘明察,数日前这贱婢摔坏了皇上赐予臣妾的琉璃花瓶,臣妾心疼不过便罚了她一顿,此事,臣妾宫里之人皆有目共睹,想来她早已怀恨在心,故而才会被人收买陷害臣妾。臣妾为人如何,皇上和娘娘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般丧尽天良的勾当,臣妾是断断做不出来的,臣妾恳请皇上彻查此案,万不能只听这贱婢的一面之词便让真正的主谋逃脱了去。”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萧煜转而询问小宫女。
小宫女啜泣着道:“奴婢一家老小的卖身契皆握在冯夫人手中,奴婢不敢撒谎。”冯婕妤原是皇后与萧煜大婚时,从刘府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后来给开了脸伺候萧煜,自从萧煜登基后,冯婕妤受封,冯氏一家便跟着水涨船高,自此脱了奴籍,接着冯婕妤诞下二公主,冯家更是迅速繁荣起来,从此过上了呼奴唤婢的日子。
听得小宫女的话,众人皆信了八分,毕竟极少会有人拿自己一家的性命撒谎。
脸色刚刚缓了过来的杜嫔,不知何故又苍白起来,发出一声不适的低吟,刘太医快步过来,替杜嫔号脉,旋即肃容道:“娘娘这是闻了麝香后出现的状况,此处怕是有不干净之物,还请皇上先派人护送杜嫔娘娘回去,娘娘适才动了胎气,若是长时间吸闻麝香之气,臣恐胎儿......”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萧煜面有怒容“刘德福你护送杜嫔回华清宫。”接着又对刘太医吩咐道“你们三个给我一一核查,朕倒要看看究竟谁的胆子那么大,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阴谋。”声音较之先前还要冷上三分。
“微臣领旨!”刘太医等人躬身回话。
众人挨个的检查了一遍,皆无不妥,此时只剩下皇上皇后以及跪于皇上脚下的冯婕妤未曾排查。
刘太医上前恭敬道:“还请皇后娘娘和婕妤娘娘摘下佩戴的香囊,容臣一观。”
皇后点了点头,立时便有宫女上前解下两人别在腰间的香囊交与太医查看,刘太医闻了闻香囊的味道,皇后的并无异常,待得查看冯婕妤香囊的时候,刘太医面现凝重之色,继而又似确认般的再次闻了闻。
萧煜道:“如何?”
“回皇上话,婕妤娘娘的香囊里内含麝香,虽然添加了别的花草香味进行掩盖,但臣行医多年,能够分辨出麝香特有的味道。”
冯婕妤一脸惊慌,摇头辩解道:“香囊里怎么会有麝香?一定是弄错了,刘太医你再仔细查看一遍。”
“回娘娘,确是麝香无疑,若是娘娘不信,容臣将香囊剪开,将麝香取出交与皇上和娘娘查看。”语气笃定而恭敬。
小太监递上剪刀,刘太医在香囊一角轻轻一划,里面的香料便流了出来,刘太医双手奉上香料,道:“暗褐色粒状的便是麝香,其味道比其它香料多了一分苦味和淡淡的辛辣味。”
萧煜闻言,执了一些置于鼻下轻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冯婕妤脸色煞白,犹自不信道:“怎么会有麝香?不可能的......不,这香囊不是臣妾的......”
萧煜迫视着冯婕妤,怒道:“证据确凿,犹自狡辩,好个冯氏,朕往日倒是小瞧了你,殊不知你如斯歹毒,谋害皇嗣,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还妄图嫁祸她人,此等毒妇,怎堪为妃。”
冯婕妤闻得此言,惶恐的抱着萧煜的腿声泪俱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不曾在香囊中添加麝香,望皇上明察,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似是突然记起身旁的皇后般,飞快的转动身子,拉着皇后的凤袍道:“娘娘,您救救臣妾吧,您向皇上求求情,饶了臣妾一回吧,念着主仆一场的情分,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呀。”
皇后恨声道:“素日里瞧着你像是个安分的,不曾想你如此心狠手辣,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冯婕妤连连叩头喊冤,有些语无伦次道:“臣妾冤枉,求皇上皇后做主......皇上饶臣妾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萧煜对冯婕妤的苦苦哀求视若无睹,漠然道:“来人,把她带下去。拟旨:冯婕妤谋害皇嗣,罪大恶极,其罪当诛,念其孕育二公主之功,特网开一面,即日起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二公主记于季昭仪名下抚养,钦此!”
季昭仪屈膝行礼“谢皇上看重,臣妾定会尽心尽力抚养二公主,视如己出,绝不负皇上圣恩。”
冯婕妤嚎啕大哭,形象全无,很快便被两名带刀侍卫押了下去。
接着萧煜又下了第二道圣旨“毓充媛温婉贤良,心地纯善,今护皇嗣有功,特晋升为毓嫔。”
顾云嫣跪下谢恩“嫔妾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