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一切痛苦只是始于某些人的嫉妒与贪婪。
她冰冷的瞳孔注视着眼前狂乱欢喜的云啸。
云啸沉迷在得偿所愿的回忆里,像是呓语般重复,“我是云鸣。我就是云鸣。”
“不,你不是。”
乍破的声音像是冷锐箭矢,撕开了自欺欺人的虚伪假象。
冷意从骨子里蔓延,他像是被从幻梦中叫醒,瞳孔剧烈挣扎,脸上暴怒到肌肉扭曲。
就在他清醒那一刻。
“唰!”
他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那疼痛痛得他呼吸骤然紧促,额头苍白。
一只银白色的触手,将他的心脏从胸口掏了出来。
还在咚咚咚的跳动。
他看到少女近乎冷漠的脸。
那只银白色的触手正来自手中猩红色的眼珠。
近乎邪狞的眼珠,将鲜红的心脏捧在了少女面前。
“他不会愿意继续呆在你的胸腔里跳动。”
他听见对方冷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云啸目光眩晕,不能说话,只觉得全身又痒又痛,腐烂的浓疮开始从他身体长出,整个人陷入无尽痛苦。
云奚看着触手上的心脏。
在暴露那一刻它便开始像是融化的雪般消散。
小眼球瞳孔转了转,看向她,然后指了指心脏。
触手上逐渐升起薄膜将心脏包裹住。
它在问她要不要将它保存好。
云奚难得放轻力道,像是抚摸般轻轻拍了拍它。
“不用了,让他安眠吧。”
“在别人胸腔跳动这么久,他也很累了吧。”
小眼珠有些受宠若惊地眯起了起来。
升起的薄膜又逐渐褪去,那颗心脏逐渐消失,最后触手中央只剩一小团流动的光芒。
白色的触手捧着光团伸到云奚面前。
云奚刚伸出手,那流动的光团就自动飘到了她手中,亲近柔和。
于是她看到了云鸣一直和云啸抗争不被吞噬、努力保留着的最后记忆——
就算被邪神侵蚀,人已经死亡,他的心脏与记忆,还记得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被珍藏的记忆浮现。
最开始飞船坠毁,失去记忆的年轻军官,被同样没有过去的少女救起来。
第一眼便一见钟情。
少女是流浪到旋涡星的,她没有名字。于是,看到天空中的白云与明月后,她随手给自己起了名字——云月。
她将自己的姓分享给他,又想了想,在他手中划下了鸣字。
“云鸣。这个名字怎么样。”
随手起得的名字,却恰恰与他真实名字一样。
两个黑户相知相恋相爱。
他失去记忆,但身体的本能和力量却还在。
靠着打地下拳赛,他成为地下拳赛最有名的选手,他们从垃圾场搬到平民窟再到独楼,生活越来越好。
他的每一天都明媚又阳光,云奚看到的记忆里每天皆晴空万里。
或者说,这些记忆,都被主人的记忆自动美化成了艳阳天。
他们有了孩子。
他抱着怀孕的妻子,喜滋滋地浏览星网,永不疲倦地为未来的女儿衣服、用品,最后屋里都装不下去,结果被老婆敲打抱头乱窜。
等待女儿降生的日子,他每一周都要手写一封信,准备一个生日礼物。
云月:“0到十八岁,为什么要提前写?难道你想现在写完以后就不写了?!别想偷懒!”
“不一样。这是今年的我给0到十八岁的奚奚准备的生日礼物!明年就是明年的我准备的!哪能一样?”
美丽的女子捂嘴在笑,“云鸣你个笨蛋!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啊?”
知道帝国朝露花能保佑母女平安,他连夜前往帝国,不知疲倦奔袭,赶在花枯之前带到妻子旁边。
暴露后,被敌人搜索行踪,他轻轻将制成干花的朝露花放在了云月旁边,举手保证道,
“报告老婆。我今晚申请出去一趟。但是我一定会赶在奚奚出生时回来。”
云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到不安,抓住了他的手,“一定要回来!”
俊美的男人笑起来眉眼似有光,
“嗯。一定回来。我还要陪着你们,岁岁年年。”
“阿月。其实我昨天才想起来,我真实名字也叫云鸣。”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