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云水摸了摸她的头顶,被老人牵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只摆了一张大桌上,而上面是一块块裁剪的布。
云水着急起来,鼓起脸颊生气道,“祖婆,你又在晚上刺绣了!”
小玲也跟着附和,似乎是找到了靠山,也跟着点点头,告状似的,“阿水哥哥,我跟你说,每次我让婆婆去睡觉,她都不肯去。”
云水就看着祖婆,满脸的不赞同。
老人笑着拍了拍云水的手,“小乖,你知道的,祖婆喜欢刺绣,和你奶奶一样。”
说到这里,老人停顿了一下,“你是要来拿你奶奶的旗袍吧,我去找找……”
云水点点头,看着老人弓着身子缓慢走着。
他鼻尖穆地一酸,然后走过去,微微低头问老人,“祖婆,你放在哪?我去拿就好。”
老人笑了笑,然后直起腰,伸手指着一个衣柜,“哝,那里都是,你应该分得清哪是你奶奶的旗袍吧?”
云水点点头。
哪怕房子外面有多破烂,但房子里却是干净温暖的,放在衣柜里的每一件旗袍都小心地用防尘袋装着。
他小心地拿出来,然后对着老人说,“祖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老人点点头,“诶好!”
云水踏出门,抱着旗袍小心地走回去。
老人站在门边望着他,直到云水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关上门。
云水没察觉到身后一直跟随着的视线,到了家里之后,他把旗袍一件件地拿出来,放在晾衣架上,打算明天拿出去晒晒。
接着他从书包里拿出那一叠照片,坐在了一旁的小垫子上,看着摆在桌子上正正方方的遗像。
——是一个笑着的老人,穿着旗袍,神情和蔼,目光温柔,哪怕脸上长了一些老年斑,还是能依稀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云水对着她笑,然后一张张拿出手里的照片,一张张地放进火盆里,一边又和她说这话,像是对方真的能听到一样。
“我去参加了一个综艺,你想不到吧!我还认识了好多的朋友,他们都很好,很优秀,我也要努力才行。”
“这都是我去的地方,好多好好看的风景啊,和家里完全不一样,我全都拍下来了,给你寄过去。”
“还有,我一直没忘记做旗袍哦,”他朝着老人举起手指,“你看,我手上有好多被针刺过的小孔,可疼了!但是没关系,我做出来的旗袍也很好看的!”
他像小时候一样,等着老人亲亲他的手指,然后温柔地对他说,“我们小乖好棒!”但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人来,他放下了手指,扬起的嘴角垂下来一点。
“白书哥说,我做旗袍进步了很多,”他顿了顿,火光照在他白皙的面孔上,明明在笑,却莫名感觉到悲伤,“可惜,你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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