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冷笑一声,“阁下莫非以为某真无一战之力?梁国虽强,欲破太原,绝非易事!”
梁军一动,慕容恪绝不会袖手旁观,拓跋什翼健也不会坐视。
慕容垂看似危急,实则并非没有机会。
手上精锐尚在,天下何处去不得?最多太原不要了,遁入草原。
薛赞温声道:“将军勇武,天下皆知,倘若他日有事,关中永远向将军敞开大门,天王的允诺不变。”
如果将来慕容垂扛不住梁国的进攻,可以退回关中,苻坚还是封他为郡公、征东将军,诚意十足。
“天王仁义!”慕容垂雄毅的脸上浮起感动之色。
“既然将军还要召见贵客,我等就不叨扰,告辞。”薛赞拱手。
朱彤也跟着行礼。
梁国使者大张旗鼓的入晋阳城,人尽皆知。
慕容垂神色如常的送二人出堂,他要投靠谁,还轮不到两个使者置喙。
二人走后,慕容垂立即召见梁国使者。
又令人在堂前架起了一口油鼎,烈焰升腾,鼎中热油嗤嗤作响,两侧燕军虎背熊腰,手持白刃。
刘应昂首而入,望着慕容垂却不发一言。
“梁人攻我故国,杀我将士,掠我百姓土地,今当烹汝,祭我大燕将士!”慕容垂勃然作色,如择人欲噬之猛虎。
“应一介书生,将军名扬天下,却畏在下如虎,将军要杀便杀,何须多言?”刘应跟着李跃见过血腥惨烈的战场,这种场面还吓不到他。
“哈哈哈,果然胆色过人,今日前来,莫非劝降?阁下还是不要白费心机。”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慕容垂勇武豪迈,自然不会杀一个年轻的书生。
“在下并非劝降而来。”刘应坦然以对,颇有几分士人的风骨。
慕容垂好奇心大起,“既非劝降,所来何为?”
“此为梁王亲笔信,请将军过目。”刘应双手捧着一封信递上。
亲卫检查一番,递给慕容垂。
信很短,寥寥数语:“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将军雄武多谋,自忖关中可敌关东乎?”
对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话,更不需要许诺。
关中即便拿下凉州、汉中,也不是关东的对手。
慕容垂投氐秦,的确可以增强关中国力,但长期看,依旧不是关中对手。
“将军之期望皆系于慕容都督,然则,慕容都督并非燕主,此番退回辽东,再无西进之日,而我大梁将如日中天,一统北国,将军可拭目以待。”刘应语气平缓,却如山一般压向慕容垂。
慕容恪绝不会篡位,也绝不敢对可足浑氏动手。
所以燕国的命运几乎注定,慕容垂的命运也注定了。
“阁下请回。”慕容垂再不敢小看面前的年轻书生。
他的背后是整个梁国的威严……
龙城。
慕舆根的万余部曲被挡在城外。
“领军将军在此,速开城门!”一排士卒在外大声呵斥。
城上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牙旗之下,慕容评负手而立,默默望着城下大军,嘴角卷起一抹冷笑。
“慕容评这老贼,莫非是诓骗我等?”慕舆干恨恨道。
说好的一同对付慕容恪,只要慕舆家起兵,慕容评就会打开大门,以后大权归他们两人执掌。
但慕容评却忽然变了卦。
“哼,他这是想让我们跟慕容恪打个两败俱伤,他来捡现成的。”慕舆根望着城头,心中怒火翻滚。
慕容儁死后,燕国权力格局失去平衡,慕容暐五六岁孩童,在这些军头豪酋面前没有任何威信可言,魏晋以来,就没有这种格局下,和睦相处的先例。
谁都想大权独揽,谁都想更进一步,不进,就是被压制的格局。
互相倾轧在所难免,梁国一时片刻没有攻打辽东的实力,辽东至少是一个偏安的格局,大有可为。
慕容儁原本想平衡燕国权力,不让慕容恪一家独大,威胁慕容暐,反而让燕国内乱提前爆发。
四大托孤重臣中,阳骛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慕容恪与慕舆根两败俱伤,慕容评与可足浑氏便可坐享其成。
“如今该当如何?”慕舆干烦躁不已,来的是慕容恪。
“不杀慕容老贼,此恨难消!”望平城大慕舆泥道。
城大即为城主之意,当年悦绾也是榼卢城大。
慕舆根望着城头的慕容评冷笑道:“慕容老贼欲以我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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