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心中一惊,“难道这功夫是驰名天下的大理段氏‘一阳指’神功?”
他料想得不错,段正淳使的正是“一阳指”的功夫!同先前蒙灵云将真气打进段誉体内不同,段正淳是通过“一阳指”的功夫引导段誉体内原有的内力运行,这就仿佛是同南海鳄神直接交手过招一般。这时,南海鳄神全身剧震,慢慢软倒。
段誉内息回顺,将南海鳄神送入自己手太阴肺经的内力缓缓储向气海,一时却也说不出话来。
这下厅上除了蒙灵云,余下之人都以为是段正淳以“一阳指”暗助儿子,合父子二人之力方将南海鳄神制服,虽是如此,南海鳄神折服在段誉手下,却也无可抵赖。
南海鳄神武功也真了得,段誉双手一离穴道,他略一运气,便即跃起身来,眯着一对豆眼凝视段誉,脸上神情古怪之极,又是诧异,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见他如此,蒙灵云心中隐隐感到不忍,安慰南海鳄神道:“岳大哥,其实我三弟只是侥幸胜你,你不必放在心上,收他为徒之事还是作罢了吧。”
南海鳄神也当真不识好歹,破口便骂道:“王八羔子的,蒙兄弟这不是骂老子技不如人吗?”
木婉清一旁岔道:“难道不是吗?瞧你定是甘心做乌龟儿子王八蛋,拜师是不肯拜的了。”
南海鳄神怒道:“我偏偏叫你料想不到,拜师便拜师,这乌龟儿子王八蛋,岳老二是决计不做的。”说着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向段誉连磕了八个响头,大声叫道:“师父,弟子岳老二给你磕头。”
段誉一呆,尚未回答,南海鳄神已纵身跃起,出厅上了屋顶。
“岳大哥!”蒙灵云只道刚才几人戏弄南海鳄神太甚,惟恐他做出过激之事,刚想追上去,只听屋上“啊!”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响,一个人被掷进厅来,却是一名王府卫士,胸口鲜血淋漓,心脏已被他伸指挖去,手足乱动,未即便死,神情极是可怖。这卫士的武功虽不及褚万里等,却也并非泛泛,居然被他举手间便将心挖土去,四大卫护近在身旁,竟不及相救。众人见了无不变色。
木婉清怒道:“郎君,你收的徒儿太也岂有此理。下次遇到,非叫他吃点苦头不可。”段誉一颗心兀自怦怦大跳,说道:“我侥幸得胜,全仗爹爹相助。下次若再遇到,只怕我的心也叫他挖了去,有什么本事叫他吃苦头?”
古笃诚和傅思归将那卫士的尸体抬了出去,段正淳吩咐厚加抚恤,妥为安葬。
那七分醉、三分醒的霍先生只吓得筱筱发抖,退了下去。
保定帝道:“誉儿,你这套步法,当是从伏羲六十四卦方位中化将出来的,却是何人所授?当真高明。”
段誉道:“孩儿是从一个山洞中胡乱学来的,却不知对也不对,请伯父指点。”
保定帝道:“胡乱学来,正淳你三番四次的要教誉儿武功,难道我们段氏的一阳指,还不如他从山洞里胡乱学来的武功,不知你怎看?”
段正淳道:“小儿年少无知,正淳日后定会多加调教!”
“呵呵,我又没有责怪之意。”保定帝说完,又对段玉吩咐道:“誉儿,这六十四卦的步法之中,显是隐伏有一门上乘内功,你倒从头至尾的走一遍看。”
段誉应道:一凝思,一步步的走将起来。
显然那保定帝是内功深厚之人,但于这步法的奥妙,却也只能看出了二三成,而那段正淳却不为所动,仿佛早就见过这路步法一般。段誉六十四卦走完,刚好绕了一个大圈,回归原地。
保定帝喜道:“好极!这步法天下无双,吾儿实是遇上了极难得的福缘。你母亲今日回府。吾儿陪娘多喝一杯吧。”
转头向皇后道:“咱们回去了吧!”
皇后站起身来,应道:“是。”
段正淳等恭送皇帝、皇后起驾回宫,直送回镇南王府的牌楼之外。
送回保定帝后,段誉才走到蒙灵云面前,一揖到底,“刚才多谢二哥相助。”
蒙灵云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你那有本事的爹爹助的你!”
段誉笑道:“呵呵,二哥你还想瞒我,先前那段‘凌波微步’的口诀我爹爹如何懂得,一定是二哥你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指点的我吧?可二哥又如何知道神仙姐姐授我的武功,难道……”
不等段誉说完,蒙灵云小声打断道:“嘘——此事日后必会同三弟解释清楚,不过以后在人前休得再说起玉洞之事。”
“哦!”段誉应了一声,连忙禁声,心想:“莫非二哥也对着神仙姐姐的玉像磕首千遍,同样也得了神仙姐姐所授的画轴?”
他这痴儿竟将如此难得的福缘,想成市井中挑瓜买菜一般简单,真叫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