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失踪,失踪的麻瓜不计其数,而摄魂怪仿佛是从他们的尸体中爬出来的一样,一时间布满了英国,并且在海峡对面也发现了它们的族群,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它们是怎样繁殖的,但是那段时间,摄魂怪确实越来越多了,它们的族群愈发庞大,行事也变得肆无忌惮,开始成群结队地冲击人类的城镇和聚落,在它们肆虐过的土地上,只剩下了一具具失去了灵魂、走向腐朽与死亡的躯壳。”
“嘶——”纳尔逊没想到这些老实巴交的狱卒以前还干过这种大事,他赶忙喝了一口酒压压惊,问道,“那么你们是怎么判断出它们是被海尔波制造出的生物呢?”
“因为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宾斯教授望向纳尔逊,解释道,“一个生物最原始的欲望就是活着,每个生灵都有它自己的存活的方式,它以某种生物为食,又是另一种生物的食物,生命便是这样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但摄魂怪不同,它们是世界上最黑暗最邪恶情绪的集合体,隔着数百米就能感受到它们身上的恶意,它们以人类的美好情绪为食,让人们只剩下最绝望、最悲观、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它们只针对人类,而这种生物以我们的认知来看,是不应该存在的。”
纳尔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决定性的证据,则是来源于我的一位朋友,在摄魂怪在英国境内开始肆虐时,他就踏上了寻找这种生物来源的旅程。”宾斯教授收回目光,望向柜中一套漆面剥落的套娃,说道,“他有着敏锐的直觉,在所有人觉得摄魂怪是一种自然现象甚至是‘神’的惩罚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种生物的突兀与不协调,于是他离开英国,开始在世界各地寻找类似的传说或者魔法。”
“他最终找到了吗?”
“当然,”宾斯教授露出骄傲的笑容,他为好友的事迹感到与有荣焉,“他最终在拜占庭帝国的巴尔干半岛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臭名昭著的海尔波在被女祭司皮提亚击败前留下了一句又像诅咒又像威胁的话:‘我创造了最忠诚的仆人,它们会帮助我像世界播撒痛苦,磨灭你们所有的希望!你们的灵魂也将被它们撕得粉碎,啃噬殆尽!这就是与我为敌的下场!’。”
宾斯教授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这句话,看得出他记得很详细。
“距离卑鄙的海尔波被击败已经过去了上千年,连古希腊都消亡了,而海尔波的诅咒始终没有应验,对于当地的巫师来说,他的诅咒也仅仅是丧家犬的狺狺狂吠罢了,但对于英国的巫师来说,这句诅咒却无比真实,它真正应验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英国,又推迟了一千多年。”
“原来如此。”
纳尔逊恍然大悟,那段只留存有只言片语的历史终于被补齐了,原来这里曾经发生这样的灾难,想想哪怕今天周围会使用守护神咒的人也寥寥无几,就已经能够想象到千年前的巫师们对抗源源不绝的摄魂怪时那股无力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位老朽的幽灵老师,在面对前路一无所知时,他甚至敢于赴死、化身幽灵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呢?
“现在,你了解了当年的事情,你可以问你的问题了。”
“是这样的,”纳尔逊想了想,把那枚守护者勋章摆在办公桌上,说道,“授勋结束离开时,我听到这枚勋章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宾斯教授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愕,身体前倾,透过桌子靠近了勋章,几乎要把勋章塞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盯着纳尔逊,追问道,“它说了什么?”
“它说,小心海尔波,远离海尔波,杀了海尔波。”纳尔逊咽了口唾沫,说道,“它还说,消灭他,消灭他们,一切就结束了。请问您知道它想让我消灭谁吗?”
“海尔波还活着?”宾斯教授似乎知道的并不比纳尔逊多,相反,他的惊讶更甚,他仔细地打量着桌上的银箍形勋章,甚至伸出手透过了它,过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我虽然只是个幽灵,没法实在地触碰,但是我敢保证,它就是一个普通的守护者勋章——一开始我还以为它是个魂器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但是没有任何痕迹。”
宾斯教授摊开手,坐回了沙发上。
“这样吗……谢谢您,教授。”纳尔逊抓起勋章,站起身,准备告辞,“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你可以把它留给我吗?让我研究一段时间。”宾斯教授问道,“或许我能帮你找到是什么东西躲在里面。”
“好的,麻烦您了。”纳尔逊把勋章放回桌上,后退两步,转身向门口走去。
“对了,拿上那半瓶酒吧,去给朋友分一分,不要让院长看见了。”
纳尔逊转过身,看到宾斯教授冲他挤了挤眼睛,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抵御住美味的诱惑,转身走了回去。来来回回,他终于离开了房门。
“威尔特宁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常来交流,我对北欧的魔法史也有一些研究,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宾斯教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好的,谢谢您。”纳尔逊关上房门,正看到拉文克劳的院长赛克斯教授急匆匆地从走廊对面的楼梯间路过,两个人的眼神交错片刻,又很快分开,这位连着两周上课只讲课不交流甚至连作业也不留的教授板着脸冲纳尔逊点了点头,拐过墙角,消失不见了。
纳尔逊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摸了摸自己背着的包,走近了魔法史课教室中。
汤姆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纳尔逊一靠近,他马上警惕地抬起了头。
“走吧,去吃饭,饿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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