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
“大哥!”隔得尚远,邵文松便喊了出声来。
邵文槿亦是笑开。
跃身下马,兄弟二人间的拥抱,饶是阮婉看了都觉几分动容。
出行三月里,邵文槿九死一生,难得见到至亲,便将她全然忘在身后,自顾同邵文松说话。
阮婉便也不恼,换作是她,也定和少卿有数不清的话要说。如此思量,漫无目的环顾四周,目光随意瞥过,又蓦地僵住。
宋颐之?
阮婉定睛,才见有人耷拉着嘴角,眼眶微红。
双唇轻颤,喉间哽咽,“少卿!”
还是头一次没有朝她扑过来,眼下又是这幅可怜兮兮模样,仿佛兀得触到心底柔软处。阮婉撇嘴一笑,咬了咬唇,继而抬起双手,放至脸颊边,大声喊道,“小傻子!!”
宋颐之嘟了嘟嘴,哽咽声起,自己拂袖擦了擦眼眶,又如往常般飞奔朝她扑了过来,“呜呜……少卿少卿!”
她每次都是不慌不忙,等他临到跟前,再伸脚绊他。
他也每次都不长记性,大凡被她绊倒之后,拍拍衣袖就欢喜爬起,“少卿你又绊我,”分明乐在其中。
而眼下,宋颐之根本没有思量,直冲冲扑上去,既不抬眼,也不伸手。临到近处,阮婉却没有避开,他也没想过停下,“轰”得一声,将阮婉撞出去好远也浑然不觉。
宋颐之尚在疑惑为何他没有摔倒,一脸不知所措,身后的近侍官奈何伸手捂住双眼。
霎时,闻得睿王惊恐哀嚎,“少卿!!”
他竟然将少卿活活撞了出去!
阮婉摔得眼冒金星不说,怕是额头都被他撞青了!!
阮婉痛得当时眼泪就掉了出来。
“少卿哪!”宋颐之那惨绝人寰的尖叫,旁人若是不知晓,怕是还以为她在途中意外亡故了。
而眼前一幕闹剧,周围的守军也好,禁军也好,都哄笑开来。邵文槿回眸,忍俊不禁,邵文松更是扑哧笑出声来。
这倒好,还未回京,便又沦为笑柄,阮婉恨不得掘地三尺,遂又朝他恼意吼道,“小傻子!!”
少卿生气了,宋颐之果然一顿,便也不哭闹了,反是满眼委屈道,“是少卿先不绊我的,也事前不同我说一声。”
“谁让你不睁眼看人,横冲直撞的!!”
“我是傻子嘛,傻子哪里看得出来,你同傻子生气作什么!!”
……
陆子涵无语至极,根本,就是两个傻子有何好计较的!
前几日,例行宫宴,殿中竟会收到慈州守军肖跃奏报,说阮少卿同邵文槿回了慈州。敬帝龙颜大悦,当即下旨,要邵文松带京中禁军去迎。
睿王便非吵着他也要去,敬帝不让。
陆子涵彼时还怔了许久,阮少卿回南顺了!
也不知缘何,脑袋一斜,竟歪嘴笑了出来。算命的果然说得不差,那个头娇小的,命都大得很。
那时阮少卿不在京中,京中鲜有能和他作对的。他终日无聊至极,整倒阮少卿的剧本都写了好几大摞,一直苦于无人实践。
后来听闻西秦出事,各国出使西秦使节相继遇难,阮少卿也下落不明。陆子涵楞了许久,敬帝派出的禁军不少,但一直到十月下旬都没有阮少卿消息,陆子涵心中也有些慌了。
阮少卿,该不会,真死了?!
莫不是平日里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陆子涵份外丧气,大方有坊间传闻,他也凑上前去听,却都没有实质消息。一日行至西市,恰好遇到算命先生,就在摊边坐下。想问,又怕旁人戳破,遂而绞尽脑汁,遮遮掩掩。
他有一死对头,个子娇小,平日里蛮狠惯了,断袖,猥琐,近来失踪了,他想问生死。
算命先生愣了愣,陆二公子你问的是昭远侯吧?
陆子涵怔住,继而吱唔,谁……谁……谁要问他!!
算命先生虚了虚眼睛,嘴角抽了抽,心头嘀咕,哄谁呢?谁不知道你陆二公子的死对头是昭远侯?谁不知道昭远侯个子娇小,在京中作威作福,断袖,猥琐,近来失踪?
陆子涵恼得很,问你他死了没有?
算命先生附上耳来,二公子宽心,大凡那个头娇小的,命都大得很。
笑归笑,结果出行前,睿王身旁的小路子来寻,说睿王找他,陆子涵只得跟着,行至拐角处,猛然被人拉上马车,竟是京中禁军出行的马车!
睿王偷偷藏到了出行队伍中!
陆子涵想下车,又被他死死拽住,“陆二,你不同我去,我就同父皇说是你怂恿的!”
陆子涵欲哭无泪,好端端的找上他做什么!!
小路子一脸尴尬,悄声解释道,“除了昭远侯和邵大公子,殿下觉得同陆二公子还相熟些。再者,陆相素来会说情,殿下怕陛下责骂,觉得拉上陆二公子一道会稳妥些。”
陆子涵叫苦不迭,马车业已驶出京城,他便被睿王绑架来接阮少卿。
邵文槿同邵文松兄弟欢聚,阮少卿同睿王则是惯来的缺心眼儿,他便歪嘴轻哼,这种场面果然不适合他!他又没有什么好接的人!!
不满之中,闻得有人喜出望外,“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