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也向你提一个要求吧。”
苏提娜问:“什么要求?”
艾米咬着牙厉声道:“我要你三天之内,离开这座城市,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准使用‘苏提米舟’这个id。假如我发现你没有按我的要求做,我就将这段视频交给警方,我倒要看看,最终为小舟抵命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苏提娜脸色苍白,半晌才在视频中点一下头,说:“好,算你狠,我答应你!”
6
两天后的傍晚,夕阳像泼洒的猪血,将这座城市染得通红。
陈旧的火车站,窄窄的站台上,只有行色匆匆的旅人。
一辆开往北方城市的火车停靠在站台边。
车站广播里通知,该趟列车马上就要出发,请检票员停止检票。
就在列车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刹,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手里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跨进了车厢。
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加速,驶离站台。
艾米从站台上的一根墙柱后面走出来,望着渐去渐远的列车,眼睛竟有些湿润。
“她真的走了么?”
一个女孩从后面走过来,问。
她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条小脚牛仔裤和一件淡绿色t恤,显得那么的青春靓丽。
艾米回头看看,是小舟。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亲眼看见她上了火车。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我们三个好朋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也许这已是这个故事的最好结局。”
小舟默默地点点头,过了半晌,才轻轻地问:“你是如何识穿她的诡计的?”
艾米叹口气说:“一开始,我也几乎被她蒙骗,甚至真的对你动过杀机。但是当我看到你坐拥价值几百万的别墅,出入有宝马接送,逛街只逛奢侈品店,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个在稿费上与我斤斤计较,不断提出多要一份分成的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怀疑,在qq上不断威胁我的人,很可能不是小舟本人。”
小舟叹息一声说:“我知道自己在爱情上扮演的是一个并不光彩的角色,所以我很害怕与你们这些好朋友见面,不想让你们知道我的消息,所以我断了跟你们的一切联系,独自过我自己的生活。你又是怎么联系到我的呢?”
艾米说:“你换了手机和qq号,平时深入简出,入则住高墙豪宅,出则有神秘男作保镖,我想找到你,接近你,确实不容易。但是我却可以很容易的联系到你那位冯先生啊,谁叫人家是人尽皆知的大名人呢。只要联系到他,我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再通过他联系到你,那自然就不难了呀。”
小舟说:“所以你就在电话里设下巧计,让我诈死两次,逼走小娜?”
艾米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让她伤害你,也不想她受到伤害,也许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现在她以为你已经被她勒杀,而且我手里又握有她的杀人‘罪证’,她应该再也不敢踏足这座城市了。哎,对了,你的脖子不疼了吧?”
小舟摸摸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像是用大理石琢成的,白皙而颀长,但上面却有两条明显的细痕。
她说:“我虽然按你的要求在脖子上粘贴了厚厚两层橡胶仿真人皮,但当时还是被你们勒得挺难受的。”
离去的时候,小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艾米,他已经跟他老婆离婚了,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他希望我做个专职太太,所以我今后可能不会再写文。那个笔名,就只能靠你一个人撑起来了。你一定要加油哦!”
“恭喜你!”艾米望着她的背影点点头说,“我会努力的!”
第12章死囚命案(1)
刑事侦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称:青阳县衙大牢命案
案件编号:无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发生时间:明孝宗弘治十二年
资料来源:《青阳县志》
1
青阳县衙大牢里,关着一名死囚,名叫薛义。
他本是个木匠,今年25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因酒后行凶,犯下人命官司,被判了死刑。
案情呈报到刑部,三司会审后批复:“情实,着秋后处决。”
也就是说,只等秋天一到,他便要人头落地。
薛义在死牢里待了一个多月,眼看秋天就要到了,这一天,忽然有人来探监。
牢头一看,来者虽然是个年轻姑娘,但脸上却罩着一块红色的轻纱,遮遮掩掩地让人瞧不清相貌,不由警惕起来,吆喝着不肯让她进去。
红纱少女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他手里说:“我是薛义的朋友,只跟他说几句话就走,还请差爷行个方便。”
牢头收了贿赂,立即眉开眼笑,挥挥手,示意狱卒放行。
只见那红纱少女沿着狭长的通道,走到薛义的监牢前,隔着木栅栏,轻声细语地对薛义说了几句话。
薛义听了,忽然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把脚镣铁链拖得哗哗直响。
他在监牢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从身上撕下一块囚衣布片,咬破手指,蘸着鲜血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交给了红纱少女。
那少女收好这封血书,隔着红纱巾揩了揩眼泪,转身走了出来。
第二天,居然又有人到死牢里来看望薛义。
这次来的,是一位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他手里提着一只三层朱漆食盒,说自己是薛义的好友,听说他落难,特地来请他吃顿酒饭,聊表朋友之义。说罢打开食盒让牢头检查,食盒里装着几样小菜和一壶白酒。
牢头认得此人是青阳城清泉山庄庄主石清泉,不由肃然起敬。
他早就听说石清泉为人仗义,爱交朋友,他有薛义这样的朋友,那也不足为奇,急忙开门放行。
“且慢!”石清泉正要跨步进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喝,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黑衣官差,腰里挎着钢刀,沉着脸走了过来。
他认得这人是县衙捕头赵大海,忙放下食盒拱手行礼。
赵大海俯下身,揭开食盒的盖子,然后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在每个菜碗里插了一下,又在酒壶里探了一下,仔细观察,见针银并未变色,酒菜中没有下毒的迹象,这才松口气,对石清泉一笑而道:“石庄主莫怪,薛义是重刑犯,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石清泉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