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锦福渐渐弱下来的哭声,诡异一笑,又道:“但是,柔媛呢?”
“父皇?”锦福扬起眼眶通红,布满泪痕的脸蛋。
“你三番五次的害她,这可做不了假吧?”顾柏青视线冰冷的盯着她。
“我没有!”锦福知道,如果她暗中加害柔媛郡主的事情暴露的话,她肯定得不了好,单不说柔媛只是一个郡主,可她头上那个皇帝救命恩人的名头就大到天边去了。
所以,她决不能承认!
“不承认?”
顾柏青剑眉一挑:“上面写的还不够清楚吗?”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呐!儿臣绝没有去害柔媛郡主啊!儿臣……”
“你喜欢盛临毅。”
锦福神情震惊极了,她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儿臣没有害柔媛郡主。”锦福知道自己失态了,她失落的低下头,低声呢喃道。
“一切证据确凿,你难道还要朕一一说出来?”
顾柏青神情一厉:“锦福,朕悉心教导你,你却一心想要害死朕的救命恩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锦福被他这一声充满威严与愤怒的话语惊得浑身一抖,她颤抖的说道:“儿臣……我……”
“你还想狡辩什么?!”顾柏青在她面前初露狰狞,却已让她万劫不复,锦福颓然倒地,神情灰败无比。
宫里的人只知道今天,皇上将他一向最宠爱的绵福公主召进上书房。
然而这并非恩宠,反倒是一张催命符,将绵福公主彻底打落深渊。
皇上命人宣召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绵福公主肆意妄为,大逆不道,屡次毁坏御赐之物,不敬尊父,实乃不孝不忠之徒,朕羞于颜面,特命绵福公主削去封号,遣往达摩寺潜心修行,不得圣旨宣召不得回京!钦此!”
皇上的宠爱,来得快,却得也快,不管仗着什么都不能仗着皇上的宠爱。须知帝心难测,能够常年盛宠不衰的人行事也越发小心谨慎,谁都不会像锦福那般的肆意妄为。
当年有人看到了锦福会惨淡收场,可没人回想到锦福落幕的会这么快。
锦福享受了权势带给她的快|感,她并没有足够清醒的心智,也无法真正看清顾柏青宠爱之后到底是什么。
锦福的野心越来越大,手也伸得越来越长,直到——超出顾柏青容忍的底线。
在底线内,不管锦福做什么,顾柏青都可以容忍她,将她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反正,顾柏青宠爱她也不过是想给窦静妤立个挡箭牌罢了。
倘若是聪明的人,自然会在顾柏青宠爱她的时候,挑个好驸马嫁过去,安安分分的,这样,不用她去求,该她有得,顾柏青一分都不会少给她。更不会去自大的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认为自己的分量,足够让顾柏青的心改变。
再说,锦福做的也不是太过隐蔽,她留下太多隐患了,她只在乎明面上大部分人的看法,别的,都不在乎。
顾柏青扔给她的那封奏折上写的很清楚,哪怕是锦福走在路上,被一个宫女冲撞,然后挖了宫女的一只眼睛的事情都记上了。
还有很多小事,恐怕锦福自己都不记得了。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沈芙和司悦的手笔。
这封奏折是沈芙呈上来的,沈芙以自己三番四次遭到有人故意加害为理由,向顾柏青求来了查证的权利。
宫里的事情一部分是司悦暗中买通人手告诉沈芙的,另一部分,则是顾柏青让人后来添上的。
顾柏青的确对锦福已经容忍到极限了,他不在乎锦福到底珍不珍惜他的赏赐,但最不能容忍锦福出手下毒害人。
平时,锦福都是让下面的人动手,手段虽然毒辣一点,却从来没有下过毒。
顾柏青自己是深受毒物所害的,比如说,他之前的头风就是有人给他下了蛊。
宫里的妃嫔也很清楚顾柏青这一点,她们收敛了很多,从不敢拿药物来做文章,所以,顾柏青的儿子女儿才能这么多。
不然,像锦福这样,生母卑微,没有一点后台的,早就被想要出出气的人给毒死了,还能活到今天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
宫外郡主府里的沈芙收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她立刻联络了柳旸,让他务必在锦福被遣送到达摩寺的路上,好好招待锦福,一定要让锦福路上的日子,过得“丰富多彩,非同寻常”。
宫里的司悦心里头少了这么一大块巨石压着,也松快了不少,当天的晚饭,还多吃了一碗。
家丑不得外扬,除了一些机敏的人发现了锦福被送出京城这件事,顾柏青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大肆宣扬的。
于是,守在盛临毅床前的窦静妤自然是没有收到这个消息的,她这几天看着盛临毅一日胜过一日的身体恢复速度,心里是越来越高兴。
反倒是陈凝,她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很晚了,可还是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那个公主不是很受皇上宠爱的吗?怎么忽然被贬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去修行了?”
“奴婢也不太清楚。”阿薇摇头,她也是道听途说,见陈凝每天伏案写作很辛苦,想让她休息一会儿才说这个的。
“果然,书上说的都是真的。”陈凝感叹了一声,香兰轻轻问道:“小姐,您说的是哪本书啊?”
“哦,我记不太清是哪本书了。”
☆、第九十八章
一个月后,镇国公府,盛临毅的院子里。
刘贤紧紧跟在盛临毅身后,唯恐一时不察让盛临毅摔倒受伤。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虽是关心,却让盛临毅觉得烦。
“好了,你别跟得这么紧。”盛临毅宽大衣袍下掩盖的是他单薄了许多的身躯,他这次中了蛇毒,虽然没有要走他的命,但也让他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