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醒悟,使这件事对林维生的刺激和打击极大,他的心脏跳动强烈,呼吸急促,额间冒着虚汗。他本能地向面前的徐桓铮求救,气息断断续续,声音渐渐微弱:“叫人,帮我叫人。”
徐桓铮起身,从他虚晃的身边走过,眼睛都没扫一下。打开门时,林维生的助理立在门外不远处,他对徐桓铮有着些许憷意,尤其是现在,在公司面临难关的时候。
徐桓铮顿了顿,语气还是那般冷漠倨傲:“让你们林总以后养好身体在来谈合约吧。”他说完径自走出高尔夫会馆,完全没把林维生助理脸上的惊愕放在眼里。
那一瞬间他真的体会到了报仇的快感,他耳畔忽然响起姚以南曾经低头,轻声地呢喃,“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力气去恨谁,报仇真的有那么快乐么?”
此刻天那么蓝,云那么轻,风吹过的时候,那薄薄的大片的云,也跟着流动。光透过云层,不炽烈不夺目。
可是他却觉得刺眼,徐桓铮轻轻阖上眼。想起他当时的回答,他说:“快不快乐,要等仇报过之后才知道。”
而现在他清楚的体会到,那种强烈的感觉带来的精神触动和心灵震撼,那种快感让他的身体产生一瞬间的酥麻。他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姚以南:“是快乐的,只是太短暂了。”短暂到回味几次,那种感觉就慢慢地消散,最后竟变得索然无味。
姚以南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已经暮色四合,客厅很昏暗,灯没有开。她以为钟浩文没有回家,下意识按了墙上的开关,刷的一下,客厅瞬间变得明亮。更映衬出她空洞的目光和黯淡的神色。
钟浩文本来仰靠在沙发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声音还带着些许干涩,便更显得低沉与不悦:“你去哪了?”。他边说边抬起头,目光看向姚以南。
“我在周围走了走。”声音轻的近乎飘渺,这次她没有说谎,她也忘了自己在住宅区外面漫无目的徘徊了多久,钟浩文看她脸色苍白,精神怏怏的,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向厨房,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说:“菜我热过了,换好衣服来吃饭吧。”
姚以南无力地点了点头,回到房间换下衣服,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随身的便装,她简单地把行李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归放好东西,才看见之前钟浩文放在角落的画架,她重新把它放到宽敞明亮的室内阳台上,月光的温润把那层轻薄的白布照的通透。
她手附在上面轻轻摩挲,却始终没有掀起,轻叹了一声,转身想起给舅舅寄完汇款,忘了告知。
于是去拿包里的手机,和赵颂雯通过电话之后她就关机了,刚打开的时候,手机不断震动并发出嘟嘟嘟的声响,瞬间进来几十条短信,她有点错愕,提示音终于中断时,眼泪不停的在打转,钟浩文的名字模糊地出现在视线里,一列列整整齐齐。
她不敢点开,只给舅舅发了一条查收汇款的信息,合上手机,转身去房间里面的浴室,洗了脸。
出来的时候,钟浩文已经坐好,背对着她看不到神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还是中午打包带回来的菜,不过又多了几道,他应该又订了一些。
☆、第32章宴会(4)
姚以南在钟浩文对面坐下来,钟浩文把筷子递给她:“有些凉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自顾自说着,夹了块小排骨放到姚以南碗里,没再说什么。
姚以南安静地把他夹的菜吃完,钟浩文没有什么胃口,菜剩下很多。她想包个保鲜膜放进冰箱,刚要拿保鲜膜时,钟浩文说了一句:“菜热了很多遍了,不要再吃了,对身体不好。”
姚以南犹豫了一下,把菜分别装在口袋,放进了垃圾桶。洗碗筷的时候,他从客厅又走过来,抢了她手里的碗碟,“我洗,你擦干净就好。”
两人站的不远不近,但配合极为融洽,不一会,几个碗碟就整齐的码放在碗柜里。姚以南回身想回去,钟浩文拉了她一下,然后伸胳膊把上面的橱柜打开“我今晚就回去了,这里面有些你平常要吃的东西,别忘了。”
姚以南没看仔细,只看到很多大的盒子和铁罐包装的东西,她点点头。
“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钟浩文想说:你打电话我就回来,但后一句没说出来,或许他在生气姚以南没有给他任何讯息,甚至回到家里连解释都那么敷衍。
“不会的,不会出什么事。”姚以南淡淡地说,只是不想给他再填麻烦。
钟浩文没回应,越过她时赌气的说了一句:“那就好。”出了厨房两个人好像又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姚以南对这里还是陌生的,站在客厅她有些拘束。钟浩文把她拉到沙发上,“我不在的时候,你该干嘛就干嘛,所有的房间都可以出入”这个公寓里他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我会打扫的。”姚以南还是一副认真的神情。
钟浩文噗呲一声笑了,“你以为我是叫你打扫,哈哈哈,不用你,每个星期有专门的家政人员来打扫。”刚刚还有点怨气,现在被她一逗,情绪反而都消散了。
姚以南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哦,这样啊。”看着钟浩文的笑意未减,她犹豫了一下,半低着头,藏起自己的神情。钟浩文顿了顿,“你要想打扫就打扫吧。”说完回身故意叫了一声:“姚以南。”
姚以南抬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钟浩文故意做了一鬼脸:“我会检查的。”说完转身就进了房间。
钟浩文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资料袋,看见姚以南还坐在那里,“回房间休息吧,你的脸色不好。”
姚以南回神,点点头起身想要送他出门。钟浩文出了门口,看见她站在玄关,就那么平静自然地叮嘱他:“小心开车。”
她站在他的玄关和他说:“小心”钟浩文只是笑,什么都没说,点点头,下巴有点骄傲地扬了扬,“有什么事,打电话,我会回来的。”
送走钟浩文,姚以南把客厅的灯关掉,回到房间,把床单被褥统统换好,回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那个晚上她又做了那个梦,那个素衣少年立在桥边,忽然狂风大作,“不要,不要。”她大喊,却发不出声音,胸口很闷,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河水开始上涨,那个少年开始焦急地张望,这次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素衣人的面目。第二天一早她满头的虚汗,她目睹河水上涨吞没那个身穿素衣的人,可怕的是他一直望着她,他矗立在水中,面色丝毫不畏惧,好像河水淹没的并不是自己。
在梦中姚以南动弹不得,喊叫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洪流中,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撕心裂肺般的痛。
可那个人明明是徐桓铮,不是邹绍言,她的情绪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在桥边的素衣人是徐桓铮,她不由自主地呢喃。
额头的虚汗,慢慢的消散,早上的晨光穿透窗帘,洒在画架上,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庆幸那不过是个梦,却无奈梦中痴痴等候的人不是邹绍言,她颓然理了理头发,起床梳洗。
钟浩文晚上回到钟家别墅时,父母早就睡了,倒是小妹提前得知他会回来,在楼下等着他,一见到他就亲昵地抱着他撒娇,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最近他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这些老旧礼数,轻轻推开正要抱紧他的妹妹,“钟舒茵,你也不小了。”还想再严肃一点,可奈何他和妹妹关系一向要好,他很宠爱她,怎么舍得严厉。
钟舒茵因为有些困顿,本来漂亮的大眼睛被困意掩盖了晶莹的光芒,睡眼惺忪倒像一只温顺的小猫,钟浩文想支开她,奈何妹妹不愿松手,反而嗔怪:“哥,你是不是因为有女朋友了,所以就不喜欢我了,以后都不会宠着我了。”话的尾音带着委屈。
钟浩文皱眉,他怀疑吴均霖已经来过这里了,不然妹妹怎么会往这方面想。无奈妹妹虽然已经上了中学,可是全家对她的娇宠,已然把她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钟浩文耐着性子和她解释,说:“怎么会,你是哥哥唯一的妹妹,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变。”
听到这句话,妹妹才松了手,手臂从钟浩文的腰间松开,嘟着嘴:“你说的,下学期爸爸要送我去加拿大留学,你会去看我吧?”
妹妹的眼里满是期待,望着钟浩文,钟浩文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是一定的,你不说,我也会去的。”
钟舒茵开心的挽着他的手,煞有介事的说:“哥哥,你知道么,我上次把你的照片,就是我放在钱夹里我们全家人的合照给同学看时,她们都说你很帅,连张一辰都没有你帅!”
钟浩文皱了皱眉,张一辰?演员?歌星?妹妹这个年龄追的明星他都不太感兴趣,所以一般提到什么名字他都一带而过,不会过多讨论。
“哦,是么?”钟浩文明显心不在焉,可是妹妹却兴致盎然。
“是啊,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上次在走廊,他不小心碰掉了我的水杯,不过,哥哥!”钟舒茵说的正开心,转眼看钟浩文已经拿出手机在翻信息,完全没有听她在说话。
“啊?他只是个初中生。”钟浩文虽然没留心,可是话全听在耳朵里,拿他和一个毛头小子比,这显然让他不满意,于是更想草草结束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