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的檀奴冲着五娘做了个鬼脸。
因为五娘是女孩,所以不用和檀奴那样清早就要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顶着寒风去读书,而且嫡出的大兄喜欢时不时就抽背他,说三娘这样,一母同出的弟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大兄可是所有兄弟梦里的恶魔!在他手里,几乎就没有人不痛哭流涕的。
可是这一切,五娘都不需要经历!
五娘哼了一声。
“檀奴是阿兄,不能这样哦。”萧妙音觉得自己简直是操不完的心,她前途不知道,回来还要管教弟弟妹妹们,常氏的身份管教其自己的孩子都有些气短,最理直气壮能够管的,一个在长公主府根本就不管事,另外一个不是忙着物色漂亮女人就是忙着长子的前途。
于是这心轮到她来操了。
总不能因为别人不管,就放任自流。
萧妙音坚信日子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哪怕眼下不怎么好,说不定经过努力,将来就是光明一片呢?
不努力过怎么知道?
原本她心头上还有些沉甸甸的,这么一下给自己打气,又恢复过来。反正努力过一把之后就算失败了她也问心无愧啦!
檀奴见着抱着自己的姊姊上一刻还眉宇将满是忧愁,一下子似乎拨开云雾见明月一般,原本的忧愁都散开不见。
“姊姊?”檀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姊姊到底是怎么啦?
檀奴名义上的兄弟姐妹不少,不过不是同母的基本上都只能是那样。没有都多少感情可言。
“无事。”萧妙音摇了摇头。“以后檀奴要好好读书,五娘都知道早起了,你还赖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这可不行。”
萧妙音在家的这几个月里是领教到了自家弟弟能够懒到什么程度,小孩子贪玩贪吃贪睡,懂事的不是没那个条件,就是被人盯着。
檀奴听到自己竟然被拿来和五娘这个女孩子作对比,立刻涨红了脸。
“五娘吃的比我还多!”他立刻不乐意了。
“五娘比你小,吃的比你多不是很正常么?”萧妙音不知道拿什么脸来面对撒娇的弟弟。
“就是,姊姊说的对!”五娘幸灾乐祸的看着檀奴,兄妹年岁相近,平常就不太对付,尤其这次萧妙音还是站在自己妹妹这边的。
“……”檀奴扁了扁嘴,一副生气又不敢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五娘日后要学骑射学诗书,女子在这方面也不是甚么天生比男子差。”萧妙音自从见识过鲜卑女子骑术和射术的彪悍之后,简直把什么女子体力天生不如男性的给丢到了脑后,别说阿难那力气几个男人都打不过她,就是射箭,没有臂力箭也是射不出去的。
就看肯不肯下功夫来锻炼,平常走路都要人扶,天天在屋子里晃,体力能好才怪!
顿时五娘也要哭着脸看她了。
新年来的很快,新年夜守岁几乎都是成人的事,孩子们都熬不住,早早打发去睡了。结果外头天还是黑的,萧妙音就被阿昌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穿衣洗漱,坐到铜镜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瞪瞪的。
新年起来要吃胶牙糖还有喝桃汤,不过赶着进宫,那些东西根本完全用不上,喝了一口羊酪吃个热气腾腾的蒸饼,就被塞进了长公主派来的女官手中。
这会还是凌晨,可是那些要入宫觐见的勋贵人家都已经起来了。通向城门的主要干道上已经有人了,点点的灯光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诡异。
萧妙音坐在车内,双手靠在凭几上抓紧时间补眠,不管这次小皇帝待见不待见她,反正这一天都要陪着长公主耗在宫里头了。
今日长公主所出的燕王世子萧拓没有随她一起来,新年头一日,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就算是长公主也没有理由在这一天里拦着不放儿子过去的道理。
到了宫门处,所有大臣和贵妇都要下车,照着礼官的安排排好队入宫。
萧妙音那么小小的,自然是不用混在一众外命妇里显眼,外命妇们除了那些王国太妃王妃之外,多是老年人为主。
郡君县君这样的位置大多是大臣之母得封,基本上都是些老人家了。
萧妙音这么一个小姑娘混在里头实在是太引人注目。没过多久,东宫那边派来抬着步辇的小黄门。
前来接人的内官长得圆胖,看上去十分憨厚,“陛下遣臣来接长公主和三娘子入殿。”
来人说的很清楚,是长公主和三娘子两个人。萧妙音也不必站在那里接受老妇人们不时的打量。
长公主点点头,“妾谢恩。”说罢,对着身旁的女官使了一个眼色。
女官将萧妙音抱起来送到步辇上去,和长公主共乘一辇。换了平常,萧妙音都没想过。
上了步辇之后,萧妙音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模样恭顺的很,长公主坐在那边看着。照着礼法,所有庶出的子女都认她为母。
不过礼法是一回事,人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长公主不去管萧斌如何风流快活,但也不会尽什么嫡母的责任。
那些不过是男人说出来骗妻子心甘情愿养孩子的借口,谁当真谁傻。尤其在宫廷之中,长公主看多了嫡母被供在一边,皇子公主们和自己生母亲近的事。知道这孩子亲近生母是天性,哪怕那些士族里头,不过也是生母卑微,认嫡母的舅家脸上好看罢了。
“以前看过就觉得三娘是个美人胚子,这么些年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从宫门到东宫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步辇中长公主颇为无聊,干脆就和萧妙音说起话来。
“阿娘说笑了,儿这番容貌不过只是能勉强能看罢了。”萧妙音垂下头,姿态越发摆的低。
“……”长公主勾唇一笑,“罢了,你也不必如此小心。”她靠在一旁的凭几上,一个小娘子也算不上什么,东宫喜欢了就送进去,将来在有个甚么出息,也必须要靠娘家的帮衬。
萧妙音听到长公主这话,头微微抬□□,但也没多少放轻松的样子。
长公主的性子她从别人嘴里听说过无数次,甚至当年的一些成年往事也知道了。毕竟她身份和以前不太一样,想要知道些事情也不是很难。
家里的那个家风是在是……下面的仆妇们嘴多且碎,简直是最好的情报来源处了。
“见了陛下,你应当克制自己,陛下喜欢甚么,你就喜欢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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