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别看着太后对太皇太后恭谨,其实这里头还有许多事不为人知。”秦女官悄悄的教给萧妙音一些东西。
“……”萧妙音听着秦女官的话沉默了会,她知道秦女官是真的决心留在她这里,才会和她说这些话。不然谁会花费力气和一个九岁女孩子解释这些婆媳关系?
“这个儿知道了。”萧妙音点头,秦女官既然有心,那么她也不能让秦女官寒心了。“儿多谢阿秦。”
“三娘子和妾说甚么谢。”秦女官笑得有点点不好意思,在宫中哪个人不是拼命的想往上爬?她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珍惜。况且她说的事也不是非常要紧的,如今三娘子小,还想不到太后和太皇太后关系平静下的汹涌。等到再过几年,到了十来岁知道人事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阿秦提醒儿,儿当然要道谢。”萧妙音其实也知道何太后私底下恐怕对太皇太后恨的牙痒痒。原本婆媳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何况宫中女子能够做到皇太后,似乎就已经可以扬眉吐气了,可每次萧妙音在万寿宫长信殿看到皇太后,那真的是亲自上阵服侍太皇太后。
被压制的死死的,将来太皇太后不在,势必会反弹的相当厉害。突然萧妙音也能理解为什么太皇太后要萧家女进宫,抢占中宫位置。
定下中宫位置,不管怎么样,位置人已经占着了,皇后不是随意废立,像东汉那样一口气换了三个皇后,那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何太后被压着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最重要的中宫之位被占去。等到太皇太后走了,皇帝也已经彻底长大。
皇太后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只是嫡母,甚至连个抚养的便宜都没有占到。就算是亲生母子遇上权力尚且会斗的你死我活,何况这还不是亲母,甚至连养母都不是。
鲜卑人尊母是没错,不过那个母亲不是生母就是养母,例如太皇太后这样的。和东宫相比,何太后当真优势不大。不过……这人没了压制,能够做出什么事来,也不是常人能够预料到的。
“太后……”萧妙音想了想,发现那位太后的嫂子似乎还对她有过恶言?不过那会被她更大棒子的抽回去了,事后博陵长公主还专门去东宫那里闹,弄得太后不得已夺了自己嫂子入宫门籍。
“阜阳侯夫人门籍已经回去了吧?”萧妙音想了好一会才从脑子里将那位夫人的名号给挖了出来。
不是她不用心,而是何家人实在被压得厉害。
“去年才能入宫呢。”秦女官对贵妇入宫的事多少还能知道些,毕竟以前她也是在东宫做事的。宫中哪位后妃要召见自己的娘家人,那么那些娘家人还得到两宫面前晃上一晃。
太皇太后才是这座宫廷的主人,哪里有不见主人的道理?
“太后也够小心的了。”萧妙音感叹。
“不得不小心。”秦女官道,她想了想还是道,“若是过早返还门籍,恐怕博陵长公主那边就过不去。”
博陵长公主的脾性就没有人不知道,若是何太后这么做了,恐怕博陵长公主就又能到东宫去哭上一场,请太皇太后做主。
萧妙音和太皇太后见的并不多,相处也只有那么几次,不过她心里总觉得太皇太后若不是看在博陵长公主是自己弟妹的份上,不见得有多爱搭理。
不管外面人是怎么看博陵的,反正博陵是萧家妇是没跑的,所以东宫才会出手。要是不是,恐怕把东宫的门哭倒了,也没多大用处。
“阿秦说的这些,儿都明白了。”萧妙音点点头。反正日后她是没多少必要去对何太后费太多心思了。
太皇太后是她的姑母,只要她别太作死,基本上就能平平安安的。但是何太后……
日后不管怎么样,何太后基本上就不需要她去讨好,因为讨好了也没用。
话说她现在对长秋宫的那位也从来没有做过太多的表示。而长秋宫对她也是不过一个平常的平辈罢了。
她年纪小,但是辈分高。算起来小皇帝都是她的侄子。
今日狩猎,来了不少人,除去那些勋贵还有勋贵家的女眷们。女眷带着自己适婚的女儿前来,想着看看没有多少好的儿郎。平城的勋贵大多互相认识,不过最好还是能让儿女们自己满意。
萧妙音从犊车里下来,有黄门奉命抬来步辇。
步辇这东西不是谁都能用的,在宫中更是身份的象征,萧妙音在宫中就蹭小皇帝的步辇坐,没想到出来了,她还能有那么大的排场。
萧妙音瞧着黄门抬来的步辇,顿时有些小心虚。黄门抬的步辇,比宫中所用的要小,也没那么大的架势,不过能用,还是让她没有想到。
不过再没想到,萧妙音也不会把到手的福利往外面推。推辞一二,就上了步辇往小皇帝那里赶。
此时有不少人,宫中来的也不仅仅是萧妙音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公主皇女。
一众皇女瞧着萧妙音乘坐的步辇远去,眼神乱飘,还有好几个已经看向了陈留公主。陈留公主这两个多月找萧妙音次数比较多。难道这位姊姊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陈留公主面对一众妹妹们的眼神,面上的笑比方才浓厚了许多。
宫中的公主,也分日子过得好和过得坏的。有同母兄弟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要是这兄弟还是当今天子,那么自然就比其他姊妹高上一截,等到将来嫁娶也能好许多,行事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瞧瞧那位姑祖母,天子阿兄早就驾崩了,可是凭借着萧家妇的身份,也不是肆意么?
陈留公主有自己的小私心,她和今上并不是一母所出,将来前途如何,还得看今上愿不愿意照顾。
若是能和皇后或者宠妃交好,那么再好不过。
萧佻今日来了,说句实话,他这入了中书学,委实是忧郁了一段日子。中书学里很多都是像陇西李氏这样的士族子。萧佻是寒门出身,但他的姑母是太皇太后,就算心里再不耻他的出身,也不会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而是通过别的途径表现出来。
士族子有士族子的圈子,寒门子进来相当的不容易。毕竟高季明那样的中二少年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尤其还和萧佻有相同爱好的,那真是少。
所以萧佻发现自己空虚寂寞冷了。中书学里还有些十二三就进来的天才,见着萧佻,面上不显,可是说话举止间难免有几分鼻孔朝上的架势。
从来只有萧佻看不起别人,如今被别人看不起了,萧佻就算再对士族那一套有羡慕,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让那些世家子打他脸。
在中书学这么独来独往两三月,结果天子行猎,他这个中书学生被召去了。临走之时,那些同窗的眼神让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一个中书学生,哪怕才能再高,到了朝堂上也是点头哈腰的角色,没有入仕之前,靠着出身也不够看。但萧佻才入学两三月,就能跟随天子行猎,这让许多人红了眼。
有好事者,竟然还和人高声谈论当年霍吕之事。
都是些年少的人,十二三岁,是做事最缺乏考虑的时候,话才出口,后脚才想起东宫是什么样的手段,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佻不是长舌妇,也没有多少去寻人晦气的习惯。
最后那些同窗担心受怕的要死,也没等来萧佻的报复。
今日阳光正好,黄门们早就在附近将围障拉起来,地上已经设好了案几和席。
萧佻站在那里,他今日胡服打扮,头上系着一条头巾将头顶上的发髻包起来。他如今还是白身,再加上那名头,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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