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同栗沄沄订婚之后栗青见到他就躲,根本就没有机会两人独处。
罗绮找上他提出希望通过他和栗青见面时,他虽然也很奇怪她怎么不直接和栗青联系,但转念一想想栗青肯定想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说不定自己也能有机会和她谈谈,于是就答应了。
榕城上层圈子就那么大,栗青父母当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大概是有什么隐情吧。他猜测。
栗青皱眉,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穆副总,”她看着他,礼貌地说:“麻烦您以后不要再管别人的闲事了。”穆思言的纠缠让她烦不胜烦,栗沄沄最近时常找她麻烦,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但总还是让人不舒服。
穆思言怔住,他满心以为栗青会感激自己,没想到她一开口却说了这样的话,难免有些受伤。不过他并不觉得生气,只是看她的目光隐约有着愧疚:“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你不能因为我退婚受了打击就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拉住栗青纤细的胳膊,她很快地挪开手臂。手落了空,穆思言有些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
“栗青你别这样,”他放柔了语气承诺道:“我会跟栗沄沄退婚,当初跟我订婚的人本来就是你,我们结婚吧。”
穆思言的话再次刷新了栗青对他的认识:“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在宴会上你怎么不说和你订婚的是我?”她冷冷地勾起嘴角:“穆思言,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栗青毫不留情地打破他自以为是的幻想:“你退婚只让我觉得庆幸自己没有嫁给一个伪君子,何来打击之说?”
“可我小叔他的身体……”穆思言不相信她的话,只以为是她强作坚强而已,于是反驳道:“难道你想嫁给一个活不长的男人吗?”
外面的人都只是猜测穆冬知身体有疾,身为穆家人,虽然是旁支,他却比旁人知晓得更多。穆冬知连百日都是在保温箱里度过的,若是其他人早就死了,只是因为他是穆冬知才能活到现在,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给她幸福?
她又能看上这样的穆冬知哪点呢?
“谁说他活不长?”栗青反驳,“穆冬知会比你们谁都长命。”
栗青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谁都告诉她穆冬知绝非良人,嫁给他就要做寡妇,可她偏不信自己救不活他。
前世她曾经为一个神秘的大人物动过心脏手术,他的心脏情况和穆冬知很相似,只是那个人因为意外事故机体比较衰弱。
连那样濒死的人她都能救回来,更何况穆冬知现在情况比他好多了。
当然啦,她确实也不想当寡妇……
“你……!”穆思言几乎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可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反驳栗青。她的固执和倔强,甚至不时的冷清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本以为她会同意嫁给小叔是因为外力的逼迫或者一时冲动,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栗青就站在那儿,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仿佛把他气成这样的人不是她一样。穆思言瞪大眼睛瞪了她半天,最后只能恼羞成怒地说:“我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好姑娘,却没想到你不过也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为了钱和权势可以出卖身体的女人!”
栗青不为所动,任他破口大骂,径自绕过他朝前走去。却没想到他很快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不松手,栗青恼怒地扭头:“穆思言,你有病吧!”
穆思言冷笑,口不择言道:“我有病,我是有病,要不怎么会同情你这种货色呢?”他恨不得把脑海中所有能想到的恶毒的词语都用到她身上,只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除了金钱和权势我哪样比不上穆冬知?”气到极致,他也不喊穆冬知小叔了,而是直呼其名。
栗青见他双眼赤红,情绪激动的样子,突然就有些疲惫,开始后悔起自己在这里和他扯了这么久,还想维持彼此之间表面上的和谐。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
“你问我原因,好,我告诉你。穆冬知他能为了我当众羞辱栗沄沄,也能为了我去和栗家长辈谈判争取乐今的抚养权,其他不说,就这两点,你自问能为我做到上面哪一样?”
穆思言几乎要站不住,栗青的话给他的打击远不如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为她做过任何事情所带来的打击。
栗青继续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还跑到我面前摆出一副痴情的模样?真是可笑。我幸不幸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穆冬知明天就活不了,我也愿意嫁给他!”
说完,栗青狠狠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开。留下穆思言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栗青离开后不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到路边,一个年轻男子上了车。细看就会发现他就是刚才两人争执时在不远处打电话的男子。
他举起刚才一直握在手里开着免提的手机,挂断了免提键后,对着话筒说:“穆先生,您听见了吗……”
☆、第29章
离开咖啡厅的栗青并没有立即回栗家,而是在附近的一家饮品店随便点了一杯果汁坐着等待。直到一个小男孩儿推开门进来,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黑色的小物件:“姐姐,说好的大杯奶茶!”小男孩儿强调之前两个人的约定。
栗青接过来看看,确实是她不久前放到咖啡厅桌下的那个之后才放到包里。随即招呼兼职的服务生过来,给小男孩儿点了一份大杯奶茶。
回到栗家,栗乐今躺在床上睡觉,双眼紧闭像是睡得很沉。
轻手轻脚地把包放了,栗青拿了衣服去外面洗澡。
在楼道那儿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王婶,她好不容易见着个能说话的人,连忙叫住栗青。栗青也不急着去洗澡,便端着一个装了衣服的盆站那儿耐心听她讲。
“我给你说啊,这大小姐脾气是越来越差了,天天摔东西,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把先生才拍回来的一个瓶子给摔了,先生回来大发雷霆,差点给了她一巴掌。夫人护着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他们两夫妻大打出手了。”想到那个混乱的场景,王婶在栗家工作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
想着王婶就有点愁眉苦脸了:“哎,明天隔壁乔市长家的李大姐问我今天这声音是咋回事,我该怎么回答啊。哎。”
王婶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穆文涛和邹秀媛夫妻俩最近常常吵架,栗文涛已经睡了好多天书房;又比如比如栗石杨最近都没回来过,栗文涛夫妇忙着吵架也没空理他;还有栗沐林这段日子到处出差,像是在躲什么人一样。
栗青并没有说话,她只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听王婶说隔壁主楼里那家人的事情。有时听到某些地方觉得甚是有趣,也跟着王婶笑笑。
栗文涛以为自己找到“真爱”,肯定不会待见满脸脂粉的邹秀媛,说不定连看到她都感到嫌恶。而邹秀媛自觉自己是为栗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大功臣,加上娘家最近发展不错,她说话也有底气多了,和栗文涛吵起来也不足为奇。
陈颖很聪明,到现在也没有让栗文涛多碰她一根手指,也不要他买的任何一件东西,甚至连出去吃东西都坚持要和他aa。偶尔栗文涛抱怨家里的黄脸婆,陈颖还特别“贴心”地劝他多理解嫂子。
总之,把一个单纯无辜的忘年知己扮演得炉火纯青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要比早已看腻的妻子更得栗文涛喜欢的。
吵架只是一个借口,分居才是目的。
至于栗石杨,他染上那玩意儿,整天醉生梦死,说不定栗文涛他们下次听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死在哪儿的角落了。
想到这里,栗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哎呀,”正说到栗文涛夫妻俩是如何打架的王婶突然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着急道:“老爷让我去让司机准备好,他要出门,看我这记性,一聊就给忘了。”
说完急急忙忙朝外走,快走出佣人楼时又扭过头来,小声朝栗青道:“王婶说的你可别给别人讲啊。”爱说主人闲话的佣人会被辞退的,她就是讲到那儿了,栗青在这个家里又比较特殊,不然她平时也不给人讲这些。
栗青微笑地点头,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王婶这才去找不知在哪处睡觉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