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顾烜先对她无情的。
沉夫人凝着看她了片刻,才道:“你如果是这样想的。为娘也就放心了。”她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若你下定决心,我与你爹必会帮你,太后与陛下那里,你爹会做周旋。何况太后本就疼你,你的处境太后也应该清楚,你多说几句软话,以太后的慈心,必定不会难为你的。”
沉洛衣沉默了一下,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看着沉夫人凝重中带着忧虑的面容,道:“你们既然能将楚封的信送到府里来,我也是懂得你们意思了……”一顿,“我不是没有想过与顾烜好好过日子,但到底……强扭的瓜不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沉夫人便又道:“衣衣,娘之所以会问你能不能狠下心来对他,才全是因为这……你若下定决心和离,以你的聪颖,岂会找不到万全之策。”她自是了解自己女儿,若是她有心,应付一个顾烜,想要和离,都是绰绰有余。除非是她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再就是,她将那一纸婚约看的太重,不想因此连累沉家,这才将心思压在心中未提。
不过究竟是哪一种,沉夫人却是不能下定论的。
沉洛衣心绪百转,坐在床边垂头不语。沉夫人握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只是眉间的一缕思虑,显出了她此时的心境极为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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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烜从沉柯书房出来时,整个人依旧绷的很紧,不得一丝放松。
其实沉柯也没对他说什么,甚至是都没说几句话,但那人的气势,生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以前他不知畏惧是因为他猖狂,所以才会去气沉柯,而现在他是抱着一颗愧疚、求和的心来的,在沉柯面前危襟正坐,丝毫不得放松,出口的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三遍,确认无误了才会一字一句的吐出口。
☆、第28章
【求见】
站在廊下吐出口浊气,顾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至少要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才这样紧绷着,他怕是连沉夫人的屋子都进不去了。
正在廊下走着,那头迎面就遇见了沉洛希,顾烜登时心头一慌,想着走过去再正常不过的打个招呼时。那头的沉洛希就已经转了身踏着台阶往下去了,动作一气呵成,犹如没看见他似得。
看的顾烜愣了片刻才讪讪收回心思,招呼周正往沉夫人那里去了。
待他到了沉夫人那时,里面的母女两人也已经不再谈论有关顾烜的事情了。
本来气氛温馨轻伤的室内因为顾烜的到底陷入诡异的微妙中,顾烜僵持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想问沉夫人身体如何了,又觉得自己没那个脸问。
好在沉洛衣看不下去了帮他说了几句,他才算能够稍微正常的开口和沉夫人说上几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察觉到了沉夫人有些埋怨沉洛衣的意思。
但是,沉夫人这个态度比沉柯好上太多了,至少她还能对他笑笑,虽然非常敷衍,甚至透着不耐。但……这已经很好了,能抚慰一下顾烜在沉柯那里受到的打击。
趁着顾烜有些晃神的空档,沉洛衣给了沉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便说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要去书房见见父亲。
顾烜听了一阵头疼,在与她出了屋门之后,就听见她让他先去正厅等着,她去见过了父亲就去找他。
顾烜自然欣然同意,有些无精打采的带着周正去了正厅。
这回来一趟沉家,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坐在椅子上饮着茶,顾烜思量着,不管怎么说,他把态度摆在那里了,就喜欢沉家二老看见他的诚意了。但是,虽说他态度摆在那里了,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沉洛衣那里吧。
若是他能和沉洛衣过好日子了,沉家人怕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了。可是,这种事情,岂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他念了无数次以后和她好好相处,可那次不都是事与愿违。
这回楚封又回来了,他的处境怕是更困难了。就算沉洛衣不惦记楚封,但就怕楚封惦记沉洛衣!
顾烜默默捏紧了茶杯,一肚子的思绪不得排解,脸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沉洛衣从外头进来时就看到他阴沉着张脸,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王爷,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先是一怔,继而瞬间恢复先前神情,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阴晦。他站起来,看着她,“你和沉大人说完话了。”
她颔首,“嗯”了一声,上前走了几步,问他,“父亲没有难为你吧。”
看似关切的话语,他却没有在她的神情中看过一丝关切,一瞬间起来的热切心绪又马上低落了下去。他移了移目光,说:“没有。”
于是她点点头,再说:“那我们回去吧。母亲那边,臣妾也已经差人去通知了。”
他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觉得心累。
看着他一副怏怏的模样,她也是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方才去她父亲那里,她同样也是听到了与她母亲一样的话,若是决定和离,就写信过来,他这个做爹的,不论如何都会替她敲定这事。
其实,沉洛衣真的很疑惑楚封是怎么做到可以让他父母都站在他那一边的,或许,楚封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他比顾烜优秀太多,若没有先帝指婚,说不定楚封才是她父母亲心中最好的女婿人选。
回去的路上沉洛衣一直在寻思这事,比起楚封对她的心意,她更在意的是,楚封这个人真如他外表一样?她可以说很是了解楚封的,这个人太过优秀且心思缜密,但实际上,她却并未看透过这个人。大多时间,她更容易被他的外在所吸引,从而忽略一些内在。她还记得以往有人对她说过,楚封这个人,心思缜密到令人可怕。
沉洛衣心思渐沉,而顾烜心情持续低落,由衷的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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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府里的时候,便各自回自己院里了。
顾烜精神紧绷了这些天,甫一回到房间,就一头栽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周正在一旁瞧着,最终还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些天顾烜把自己绷的太紧,弄的自己极其紧张又特别容易疲劳,再加上晚上经常睡不好失眠。这回从沉府回来一下子松懈下来,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外头的周正掐准了时间进去,果不其然人已经睡着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替他脱了鞋,安置好盖上了被子,这才又退了出去。
然另一边的沉洛衣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歇,冷玉就再次找了上来,这回,说什么都要见她。
沉洛衣心中诧异,按理说这清倌人那清高的性子,能有什么事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甚至是一开始都用了吹箫这种办法,她心里奇怪,冷玉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后院里什么糟心事要见她。
冷玉进来时,眉目间的焦躁极为明显,她有些急切的想要开口说话,却又生生憋了下来,微微皱着眉头对沉洛衣道:“王妃,可否先屏退左右。”
舒云一听便有些不乐意,那头沉洛衣就已经要她们退下了。舒樱拉着她应了是,两个人一起退了出去。
“现在人都下去了,你找我,是要说什么。”沉洛衣示意她坐下说话。
冷玉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看着沉洛衣直接就说出,“我以前见过杨亿瑶。”
沉洛衣一怔,坐在椅子上抬眼眼她,心里虽有诧异却也面无表情,“嗯?怎么了?”见过她,有什么奇怪。
冷玉瞧她面无波澜的模样,几步走过去也坐了下来,面色凝重道:“王妃,你可知道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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