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去不了,他等了好几次,都错过了。
江水撑在杨梅的耳边,另一手牵着她的往下探,揉了揉,他哑声说:“去不了了。这样怎么出去。”
杨梅盯着江水的脸看,从干净的额头,到山峰一般的鼻梁,到紧抿的嘴唇,循环往复地看,最终落在那双黑乌乌的眼上。
江水的脸在这时显得格外安静,其实他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这样默默地、静静地在一个地方,像根执着的木头,不晓得动弹一下。
但杨梅偏偏觉得,这时的他是不一样的。可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楚。
“你搬过来住。”杨梅说。
江水顿住,用眼神问杨梅。杨梅说:“我家距离驾校更近,你更方便。”她停了停,又补充一句:“我也方便。”
江水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沉默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杨梅很快忘记自己的这个提议,沉浸入他塑造的另一个世界里去。那里的江水强壮、有力量,除了汗水、哼吟,以及这些所有带来的欢愉感,杨梅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唯有他。
全部是他。
长久以后,这个奇妙的世界崩塌了。像脱落的墙皮,一点一点剥落,每一层剥落,都带走一丝颤动。颤动彻底消弭,平静席卷而上。
杨梅歇够了,掌心擦了擦江水的肚脐:“我问你,你有过几个女人?”
江水说:“为什么问这个。”
杨梅:“我想知道。”
江水揉了揉眉,声音很轻:“一两个。”
杨梅说:“我看不像。”
“……那你说像几个。”
“我不知道。”杨梅说,“但我知道,肯定不少。”
“为什么?”
“你技术很好,让我很舒服。”
江水愉快地笑了笑,长臂揽过,让杨梅枕在自己肩窝。他吻了吻她的头顶,声音藏进她的头发里:“杨梅,我很高兴。”
“为什么?”
“不知道……是你,你让我高兴。”
江水想,这不是第一个女人这样夸他,但却是第一个人让他这样高兴。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高兴,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一种有存在感的高兴,是一种证明自己活着的高兴。
睡了半小时,被铃声吵醒。
杨梅哼哼唧唧的,江水捂了捂她的耳朵,说:“是我的手机,你别管,继续睡。”
他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地上的手机,走出卧室。
卧室安静下来,有压得极低的说话声在客厅响起。杨梅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头。
很快,卧室里重新有声音。江水穿好衣服,坐到床边:“你饿不饿?”
杨梅没作声,江水把被子拉下来些,又重复一遍:“你饿不饿?”
“几点了?”杨梅问。
“十一点半。”
“……”她又没有声音了。
江水微不可闻地叹息,起身走出卧室。出去前他说:“我去买点吃的,十二点前回来。到时候你起来吃饭。”
又过了半个小时,杨梅醒了过来。
房间里很安静,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肚子就叫起来了。
江水去外面买吃的了。杨梅想,她再等一会儿,他就会带吃的回来。
不过,他为什么亲自出去?其实叫外卖更方便。
她忽然想起吵醒他们的那个电话。她想明白了,他有事要办,买饭是顺便。
没关系,这无所谓,她可以等。
杨梅洗漱完毕,又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躺到背麻了,只好起来。她把指甲油拿出来,涂在脚上,依旧是正红的颜色。
这时候,门响了。
杨梅在心里欢呼一声,飞快地跳下床。脚上指甲油还没干,她没穿鞋,光着脚丫就跑下去。她肚子快饿扁了,脸上却挂着笑。
她连猫眼都没看,直接开了门。
门外却不是她的午餐和等的那个人。
“杨梅。”
杨梅敛了笑,微抬起的脚趾也落了下去。
“宋强。”
☆、车上的男女
十二点半,江水买饭回来。杨梅替他开门,顺手接过手里的袋子,摆桌上粗粗一看,四个菜,两荤两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