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杨梅坐进副驾驶。
江水看着她,她只看前面:“送我回去以后,你还要回陈总那里吗?”
“嗯。”
“他不是有别的司机?”
“但是他只用我。”
这时候,杨梅才细细端详江水。
车里很暗,但江水的黑眼圈更暗。他整体看起来还是整洁的,但杨梅总觉得他是没精神的。
“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这周过后,我就有假了。”
江水的假期并不长,这段时间他都用来补眠。杨梅跑过来给他做饭,他吃完以后又躺在床上了。
仰着,手放在腹部。
杨梅看了他一会儿,说:“我走了。”
转身以后,江水才说:“别走。”
杨梅又回过身,江水仍旧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睛也没有睁开。他真的累坏了。
“你坐也好,站也好,和我一起睡也好,怎样都好。先别急着走。”
杨梅站了片刻,最后慢慢躺下来。一张很小的单人床,他们两个人一起睡着。
很挤很热,但他们还是越靠越拢。
江水身上有一股独有的气味,杨梅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气味,但细细闻就是能闻出来。这种味道很奇异,令她格外心安。
杨梅环抱过去,半条胳膊压在江水肚皮上。还闭着眼,江水忽然就哆嗦了一下。
☆、旅行中的男女
伤疤是几天前和人打架留下的,敢在商贸区混的人大多是狠角儿。没有背景又惹人不高兴的后果是很惨的,不过江水还是熬过来了,他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叛逆的时候斗殴的事没少干,挂过不少彩,家常便饭一样。
可是杨梅看见的时候,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攒起来的一点睡意瞬间散掉了。
她一字一字缓慢地:“怎么没和我说?”
听了声音江水幽幽睁开眼,面无表情,因此看起来既不慌乱,也不紧张。
不等他开口说话,杨梅就自顾自笑了一下:“哦,不和我说才是正常的,你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
说完以后,杨梅就下床了。
江水眯了眯眼,自下而上看过去,说:“等忙完了这阵,拿到了钱,我们就出去旅游。呼/伦/贝/尔,对不对——李艳告诉我的。”
杨梅叹了口气,很轻很重:“你得把钱先花在刀刃上。”
江水说:“去呼/伦/贝/尔就是刀刃。”
杨梅看江水的脸,最终点点头说:“好,你说了算。”
她想,他有时候还是像个小孩,有点任性。那笔钱不应该当做旅游开支的,或许去旅游的时候,由她来承担经费也未尝不可。但杨梅知道,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江水很沉默,这种沉默可以解读成一种高傲。
尽管如此,对于出行至呼/伦/贝/尔这件事,杨梅还是很开心的。
这个夏天下了几场大雨,大草原上的草高的很,而且很绿,遥遥望去没有边际。日头仍旧很强,眯着眼睛去看,很远的地方有移动的羊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牧羊人挥着鞭赶羊,羊群跑得很快,拍照的人几乎来不及捕捉那个瞬间。
江水捧着数码相机咔擦咔擦,杨梅站在羊群边上,大声朝这边喊:“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快好了!”
杨梅抹了把汗,好笑地说:“到底是好了还是快好了啊。”
“……”又拍了几张,江水从草地上站起来,这才肯定地说,“好了。”
杨梅提着裙子一路跑过来:“我看看。”
一翻照片,杨梅的脸就垮下来了——那么多张照片,不是脸糊了,就是角度抓得不好,总之几乎每一张都有很明显的缺陷。
“你到底会不会拍照。”
江水把数码相机递过去:“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
在草原上逗留了一段时间,导游掐着表,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招呼人上车。车行在唯一的那条公路上,两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时而能看见成群的牛或者羊。
行程安排地很松,大部分时间是待在车上。下午到了旅馆,这家旅馆以汽车为主题,每间房几乎都摆着各式各样的汽车模型。
刚进门,杨梅粗粗扫了一眼就说:“都是豪车,看,宝马,奔驰。”
江水把行李箱拎进来,看也没看就说:“宝马奔驰不算豪车。”
“那什么算豪车。”
“说了你也不知道。”
“嘁。”杨梅一屁股坐在床上,仰头看江水,“你说啊,什么豪车?劳斯莱斯?法拉利?布加迪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