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矿石山就横在前方的林道尽处。两人悄悄走了过去。只是方才到了那山下,只觉那山的南边一处,隐隐有火光亮起。
郑城月心惊,“方子,小心。”
两人的身体隐在暗处,屏住呼吸,往那亮光处靠近。
郑城月只觉那亮光的地方似乎有个洞,郑城月轻声,“也不知那光亮的地方,是官府派的人,还是那私采的人。我们一会儿......”
郑城月并未等到郑方的声音。只觉那火光突然歇了,面目之间只觉快速的冷风掠过。郑城月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郑城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张氏的眼睛已经哭成了一个桃子。见到她醒来,不由又哭又笑:“我的儿啊,你终于是醒了。你这孩子,你是要挖你娘的心啊。”
郑城月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躺在自家的床上,见张氏和张老太太都变成了泪人儿,唤了一声:“娘,祖母.......”
郑老太太再是自持的人,也忍不住掉了眼泪,“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两日后,郑城月才知道是一个打猎的老头经过在祁山看到两人躺在林中,那老头以为孩子被毒虫所伤,便才想法送了回来。
郑城月身上并没什么异样,隔天活蹦乱跳地起了床。
俞平生见了,笑:“看来你这是大好了。”
郑城月笑,也不知那日在那开采地段的是些什么人,既然发现她和郑方,为何不干脆杀了了事。反而如此周折。
郑城月去见郑方。
张氏有些不满,只见何氏和苦杏还来看了郑城月两次,才压下了心底的不满。
郑城月见了郑方,两人都俱是沉默了,是谁送他们到了山外,两人都一无所知。
“我们也先压下此事吧。”郑方低声,郑二昨日里回了家。现在去对官府说什么,无凭无据,也没人信。再说放过他们的人做得如此无影无踪,若真是想要取他们的命,也是很容易的事。
郑城月看了看他,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郑二,血浓于水,郑城月点头,随即又道,“你得为二婶和苦杏着想。”
郑方点头,又道:“城月,这事你当你从未知晓。”
郑城月知道他是怕连累她家,点了点头。
回了郑家,郑城月闷了两日,一连过了几天,既无人来郑霖家,郑方家也很是平静,郑二最近上起工来,竟然勤快了不少。
郑城月终是未将此事告知郑霖。
俞平生给郑城月的书,郑城月倒是有心读了不少。
“这佛家根本,在我看来就是放和顺。”俞平生也会为郑城月讲解一二。
郑城月问他:“这又做和解?”
俞平生道:“佛家劝人修身养性。在我看来,就是劝人放下。人的本性就是贪,新出生的婴儿贪恋母亲的怀抱,男人贪恋功名,女人贪恋好丈夫,好家境。有人想以一己之力改变自身,改变家境,改变世人世事。但是人不过是万千事物中的小小一叶,万事万物自有其运作的道理;不会因个人而改变,千史留名的人,无论好坏,最终不过是一捧白骨。身前多少功名利禄最终也只是一杯黄土。倒不如顺,顺应天道,就如老农得顺应这四季的规律,才能丰收的道理。”
郑城月想了想,道:“有人太过乖顺,命运却也未能让她得了好命。”犹如郑二婶,犹如上辈子的自己,这世间恐怕也还有如她们一般的女子。顺从的听从命运的安排,然而最终也不过是凄凉的结局。
俞平生笑道:“这话对,也不太对。人之所以为人,七情六欲也再正常不过。遇事逆来顺受,那么这顺却并非真正的顺。但强求,也未必是种好。”
郑城月道:“那么应该如何做才好?”
俞平生到:“佛家说,放下心中贪恋,顺应天道,才能让自己获得安然。但何为安然?人活在世上,遇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己才安然。”
郑城月点头:“不哀叹命运的不公,不强求繁华,才是真正的放;遇事尽力而为,顺应本心,不强求最后结果的好坏,才是真正的顺。是吗,先生?”
俞平生笑道:“你读米先生的书,确实读对了。”
一个边城教书的穷先生,竟然有不少珍本,且这些珍本却都是时间难道的好书。郑城月真正的先生才是那私塾的米先生才是。
俞平生对这死去的老先生很是有几分好奇。
待到四月的时候,边城早已暖和一片,春花开得很是热闹。
郑城月除了跟着俞平生读书以外,便是准备送给张大姐及竿礼的礼物。张大姐的及竿礼是在七月,过了清明,郑城月绣的那小扇屏风倒也弄好了。
苦杏见了,为她稍微修饰了几番,那屏风便精致了许多。
郑方见了,越发觉着自己家应该开个绣庄才是。
这些日子,几人的铺子生意很是不错,尤其是那卖佐料的分店。两家在上元节时便分了一些利润,现在那铺子里又有了不少银子。再拿些银子出来,开个小绣庄也未尝不行。不过这心思,他再未找到合适的货源时,也并未对郑城月提起。
“这茶很是不错。”苦杏喝了一杯郑城月屋里的茶水,很是感叹一番。
郑城月笑:“先生说泉水泡的茶才好喝。你现在喝的这茶是春枝去月牙泉便打的水呢。”
苦杏再喝了一小口,笑道:“你可别唬我,这水虽好,这茶若插,也未必有这味道。你说说,在哪家庄子你买的这茶,我也买几斤。”
郑城月道:“你若喜欢,拿点回去就是。”
这是君山新采的茶叶,不过这茶却并非她所买,这是楚真送来的。
上次郑城月和楚然遇袭一事后,楚真很是愧疚了一番,几次让人送了礼物来。前几日邀了郑城月去将军府,见郑城月喜欢这茶,便送了不少到郑家来。
苦杏笑道:“我老得你东西,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