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习萌对此并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听到关于陈燃的私事。但大成忧心忡忡地在格子间里诉说时,她又不能仅凭自己的一腔情绪发声喝止。
陈燃不在的两天,她浑身都觉舒畅;每逢看到背后那张空荡荡的桌子,总会充满恶意地想,他不要再回来该多好。
讨厌一个人,连和他背对而坐都犹如地盘受到侵占。
陈燃尚未回来,蔡嘉却突然出现。
当她和顾璃晚上下班时,在写字楼门外的前庭见到花坛边静静伫立的蔡嘉,她汗毛一炸,几乎是立刻处于警戒状态。
昼短夜长,天色已然全黑。前庭四周的路灯如浮动的星子,朦胧闪烁。
蔡嘉立在风里,长发飞舞,长裙的衣摆飘飘。
习萌无端脚步顿停,引得顾璃回头,轻蹙眉道:“好冷啊,走快点。”
习萌不说话,眼睛盯着前方。
顾璃察觉异常,视线穿过三四个男女,凭借敏锐的直觉,最终落定于不远处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顾璃可以确认,习萌看的人就是她,而她也正死死盯着习萌。
短暂的怔愣后,习萌走上前挽着顾璃的手臂,低头继续走路。
她和蔡嘉都看到对方了,她不管蔡嘉出于何种原因站在公司楼下,她不要和她说话,坚决不要,连虚伪的寒暄也不要。
顾璃一直看着蔡嘉,她被习萌推着往前走,分明感觉到习萌是有意加快步伐。
她向来心思灵敏,眼角斜斜地瞥了下-身旁——习萌闷头看路,一副无视者的姿态。
心念一动,她当即沉下脸:“是那个蔡什么嘉对不对?”
“蔡嘉。”习萌低声催促,“快点走,我看见她就烦。”
眼瞅着只差四五步就要经过蔡嘉面前,顾璃垂眸看向习萌,低声嘲笑:“看样子,又是在守株待兔。”
嗯……是吧,她不是在等陈燃,还能是在等谁?
习萌轻轻想着,陡然生出命运弄人的挫败感。既然两年多都没有碰到过一次,何不持续一辈子呢?
妈妈,她还没能强悍到可以对他们任何一个人视若无睹。
顾璃思绪转一圈,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后面三个字被一道急咻咻冲来的影子扼住喉咙,顾璃有些愕然地微张着嘴。
“习萌!”气势汹汹的呼喊响在两人面前。
习萌一怔,抬起头的同时,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地从她的左边脸颊扇过。
疼。
她发誓,从小到大连她爸妈都舍不得出狠手打她,更何况是打脸。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脑子都懵了。
“我的暴脾气……”顾璃火大地一把揪住蔡嘉的头发,对着她漂亮的脸蛋刷刷连扫两个巴掌,“敢打我家小胖,你不想活了!”
蔡嘉尖叫着反击,可她哪里是顾璃的对手,顾璃从小学五年级起就早早进入叛逆期,初中三年没少打架,十四岁的时候她和班里一个臭名昭著的二世祖互相看不顺眼,在教室里直接抄起椅子就砸过去了。后来上了高中,脾气收敛,二世祖看到她依旧绕道走。
她太久不操练,下手更不知轻重,尤其是颚骨处被蔡嘉尖利的指甲划破后,出手更狠,曲起膝盖就要朝她小-腹-顶过去。
大成和小吴从围观的人群里跳出来,一人抱一个,费力将两人分开。
即便是这样,顾璃还是逮到机会对着蔡嘉的大腿猛蹬了一脚。
蔡嘉深受屈辱,一头柔顺的长发乱成鸡窝,白色修身的毛衣长裙好几处扯开了线头,被顾璃最后踢的那一下又刚好踩出一片脏脏的污迹。撇去身上的疼,狼狈不堪的样子更让她怒目切齿。
她愤怒得手指都颤抖:“神经病,我要告你!你这是故意伤害你知道吗?”
“放手。”顾璃从大成怀里挣开,扭头瞪他一眼。
大成摸摸鼻子,见识过她打架不要命的狠劲,多少有点怵她。
扎的头发松了,顾璃扯下皮筋,手指作梳,慢条斯理地理顺。
风托起她额前的发丝,遮挡住那双嘲意满满的狐狸眼。
“告去吧,随便告。去医院做透视,做ct,哪怕伪造一份伤情鉴定,都随便你。”她冷笑;转身走至习萌身边,对着她脑袋拍一下,“被她一巴掌打傻了?”
习萌眨眨眼,看着她下巴上长长的血痕,笃着眉,抬手轻抚,难受地小声问:“疼不疼啊?”
顾璃拍她手,不让碰。
习萌护犊子似的拔声说:“我们也去医院做检查,万一被抓出狂犬病怎么办?”
顾璃饱含深意的眼神投向蔡嘉,轻笑:“也对,是得去医院看看。”
蔡嘉目光含恨,习萌骂她是狗。
习萌和她对视,她暂时还没有从莫名其妙挨巴掌的境遇里缓过神,清澈的瞳孔全是不解。她问:“蔡嘉,平白无故你为什么打我?”
妈哒,那一巴掌可真疼啊,倘若不是狐狸替她教训过了,她真想狠狠扇回去!
真可笑,她想避免虚伪的寒暄,到头来却迎面遭来恶毒的掌掴。三年未见,蔡嘉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伪装了。
正值下班时间,写字楼里大大小小几十家公司,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将包括大成和小吴在内的五个人围成一个圈。
蔡嘉抚平长发,眼角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