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起身要走。
我扯住他的袍角。
他低头来,在我的唇上吻了吻。
我这才弯起了嘴角,而后,松开手,看着他离去。
又睡了一会,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才洗漱梳妆,明玉就来了。
摒退左右之后,她在我面前坐下,看着我,如同我是那经历了三进宫的惯犯。
她手里的瓜子,还是昨夜子烨赐的。
“说吧。”她说,“昨夜如何?”
“不如何。”我自顾地对着镜子整理发髻,“我们又不是禽兽。”
明玉匪夷所思。
“你是说……他不行了?”她压低声音。
我真心觉得明玉懂得的东西,跟她那养面首的梦想之间,还差着一百本素女三十六式。连子烨都知道我疼了就不再勉强,她却不知道。
思索片刻,我将那绢册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明玉的目光在封面上扫了扫,随即就来了兴趣。
她将绢册打开,饶有兴味地翻了翻:“这是何物?怎与我从前看的不一样?”
我继续对着镜子梳妆,道:“自是不一样,这是扬州花街之中的圭臬,你这等母仪天下之人怎能看到。”
明玉了然,愈发有了兴致。
“倒是比我从前看过的写得好,颇为详尽。”她翻了一会,评头论足,“就是画得敷衍了些。”
说罢,她忽而看向我:“你按照书中的试过了?”
我的脸隐隐发热,镜中的人,已然不必再涂什么胭脂。
“我从不必这等书来教导。”我正色道。
明玉却仿佛不曾听到,继续翻着,若有所思:“你不是说疼死了么?这书上说,女在上便可大有改进,你试过了?”
我:“……”
我倒是想,可他不想。
“还有这个。”她兴奋地指着两个小人,“世间怎还有这等神奇招式?啧啧,我从前看的那什么七十二式都没有……”
正说话间,外头忽而传来兄长的声音。
“……娘子在里面么?”
明玉的目光倏而一变,旋即将绢册收入了袖中。
“阿黛。”兄长的脚步声将近之时,她看着我,又换上了那贤良淑德的嘴脸,温声道,“你要切记,这世间,没有人比家人更重要。便是当上了太上皇后,也万万不可忘了你兄长他们才是。”
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番外—阿黛的七夕(三)
漕渠,自秦岭引水而来,从金光门入城,以运送木材和薪炭。
而到了七夕这等佳节,漕渠两岸点起明灯,便是人们夜游赏景之处。
如传言所说,金光门熙熙攘攘,且一眼望去,全是未出阁的年轻女子。
阿黛和明玉以及一众闺中密友,加上各自带着的仆妇侍婢,浩浩荡荡。可进了人群之中以后,没多久就被挤得找不到了。
幸好明玉认路极好,一直拉着阿黛,朝水边挤去。
明玉对自己的灯极为重视,用另一只手将它牢牢护在怀里。二人在人群之中左右穿行,几乎把鞋子都挤掉了,这才终于挤到了漕渠的码头上。
平日里,这是漕船上下货的地方,现在,这里挤满了满心虔诚盼望良缘的女子。
仆妇们侍婢和其他闺秀们都挤散了,无人帮手。幸好明玉是个心思缜密的,随身带了火石。二人打了一会,将灯点上。
这河灯,都做成了莲花的形状,据说这样才能漂得最远,安然走到放生池去。
明玉将河灯捧在手中,有模有样地对月拜了拜。
阿黛也学着她的样子,拜了拜。
而后,她好奇地问明玉:“你那愿望许了谁?齐王么?”
明玉的目光闪了闪,转开头:“你管我许了谁,说了便不灵了。”
说罢,她在水边的石阶上蹲下,将河灯放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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