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究竟不一样在哪里,祁摇枝也说不上来。
可能具体表现在他和谢秋光相处的时候,总是心跳莫名加快。
就如同此时,谢秋光乌黑的眼瞳望他的时候。
他又心脏悸动,跳得慌乱。
祁摇枝以前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时候,还是被曲雾楼一剑穿心的时候。
想到曲雾楼,祁摇枝的动作一僵,收回了手。
勾起唇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
清水城纵然失去了城主,但城内还是秩序井然。
宵禁的时间一到,街道上就冷清了下来,同刚才热闹的景象迥然不同,只剩下偶尔巡逻过来的金吾卫。
谢秋光自然是住进了祁摇枝住的那间客栈之中。
这客栈不小,最中央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圆台。
宵禁也阻止不了人们想找乐子的心,只是将户外的娱乐活动放在了室内。
下午刚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个说书人,现在已经换成了皮影戏。
大堂内有些昏暗,圆台上的烛光柔和幽微,倒显得颇有意境。
演的是《桃花扇》,精致的皮影小人儿水袖流转,正咿咿呀呀唱到:“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
谢秋光心中一动,望向祁摇枝。
祁摇枝并没有被这皮影戏吸引的模样,步伐未停,谢秋光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祁摇枝察觉到谢秋光没跟上来,回首看着谢秋光,带着些询问的意思。
谢秋光觉得心中像是被柔嫩的杨柳枝拨了拨。
谢秋光没听过几次唱戏,不知道这戏究竟在演什么。
看着祁摇枝的脸,他心中莫名将这词又琢磨一番。
浓情悔认真么?
数百年来,祁摇枝可曾悔过?
不知道是何种复杂的心态,谢秋光既想要祁摇枝悔,又怕他悔。
谢秋光刚想开口,忽而又听见台上唱:“……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他和祁摇枝之间隔了不短的距离。
烛火昏黄的光给祁摇枝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
烛火配合着戏台子上的演出,乍明乍曚。
谢秋光看着那双眼睛,心情愈发复杂。
祁摇枝倒是没注意到谢秋光心中的暗流涌动,等到谢秋光跟上来,便领着他去订房间。
小二有些苦恼道:“地字号客房已经订完,除了天字号,就只剩下了人字号和通铺。”
天字号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人字号房间中可能有三人、五人,每人一张床榻。通铺则房如其名,大家都打地铺挤在地上。如下饺子一般,多少都是能挤挤的。
所以基本上不存在没有房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