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抛给自家老公一个白眼,继续理直气壮的鄙视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者……你可以问问沈锐,他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野菜不是他的责任,是死是活和他无关?”
许承则薄唇微勾,低笑出声:“你说这些也有一个解释最为合理——沈医生很善良。”
童唯安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对‘善良’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二位,我还活生生的坐在这里。”清脆的敲击声响起,正热烈讨论着的夫妇二人同时看过去,沈锐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的抬手敲了敲桌面,凉凉的看了一眼童唯安,“许太太,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见童唯安笑得有些心虚,沈锐的神色和蔼起来:“如果我没记错,我似乎,好像,大概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觉得我不够善良?”
童唯安觉得话题走向似乎有些不对,可听他提及往事,也不得不捏着嗓子做认命状:“不敢不敢——恩公的大恩大德,小的时刻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向来嚣张跋扈的童唯安难得落了下风,一旁的许承则看着沈锐轻声笑道:“我突然开始有点相信安安的观点了。”
得到支持,童唯安这才重整旗鼓,语重心长的对沈锐说:“沈锐,你知道现在人们错失真爱的几率有多大吗?”
沈锐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只是慢慢抬起头,目光在面前的两个人之间逡巡,淡淡笑道:“你知道现在孕期出轨的几率有多大吗?”
“……”
沈锐好不容易将这夫妻二人打发走,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想到昨天的情形,难得有些失神。
时间停止了流动,没有微风拂过枫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夏蝉和飞鸟也似乎瞬间便失了言语,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无边静谧。
又或者其实一切声响都没有消失,可是在那一刻,沈锐却似乎只听到叶彩无序的心跳声。
叶彩口中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齐包裹了蜜糖和鸩毒破空而来,他想要躲避,却又猝不及防。于是就连想要拉开她的手,动作也那么僵在了原地,许久,才得以继续。
她的心意并不让他意外,可她这个人,却让他觉得为难。
许久之后,沈锐终于轻轻拉开她的手,只是还没有回过头去,叶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刚刚那个……是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其实还有一句我没有背完……”
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但叶彩却并没有背下去,她只是带着泪意看着他笑:“其实安安姐说过不要让我贸然表白的,但你看,我还是搞砸了。”
叶彩转过身,朝大路走去:“走吧,去接阿昱,他要等急了。”
她义无反顾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却不敢面对沈锐哪怕一个字的冷漠和拒绝。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沈锐看着她摇摇晃晃有些踉跄的身影,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可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接完沈嘉昱回到家时,叶彩早已在车上睡着了。心思敏感的沈嘉昱早已察觉到两人之间有鬼,一路上都极少说话,此时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熟睡的叶彩眼角的泪痕,终于忍不住问一旁的沈锐:“爸爸……你和野菜老师吵架了吗?”
“没有。”沈锐轻轻把叶彩抱出车子,淡淡答道。
进了家门之后,沈嘉昱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一溜烟跑回房间,去给童唯安打电话报告家里的最新情况。
沈锐抱叶彩回房,帮她脱掉鞋子在床上安顿好的时候,发现叶彩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发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