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有旧镇,也算是个好,至少可以多少的省下一些钱来只是,不知这旧镇是多大,占地多少,王都又要建多大,这个前期投入多少钱财才是上佳”程英娇脸凝脂,眉黛鬓青,提着琉璃灯,对照着地图,心儿不知飞思到了何方。这个程英,她本是寄生在陆无双的家里,长期的寄人篱下,渐渐养出了她外和,而内里时时的自卑却又形成了她的内刚,外和内刚说得也就是她了。这样一个容貌斯文淡雅、人情练达、言行雍容揖让的女子本当有着自己的一番天地,可惜她少年之时就与陆无双有心无心下结下了不可分割的亲人之情,这情也就是起于两人之分离,陆家惨祸发生之后,陆无双一下子变得与程英一样了,有所不同的是,陆无双另将心思放在了刘志恨的身上,而这程英到头到尾最最牵挂的还是表妹陆无双,这才是她一直随着陆无双的原因,说到底这算是一种女人母性的天性,虽自己不幸,但是却想陆无双在这个与她一样的环境下过得比自己要好,人之可贵就是她了。英,华也,亦即花。说文解释:“英,草荣而不实者。”礼记辨名记又说:“德过千人曰英。”这便是程英,明大事,知大礼,懂事非,知进退,若身为男子,当大出于天下,退也可成高人隐士,笑傲红尘,莫不如此了。但是,她偏偏却是个女儿家,一个女儿家却是生出了这么一副子的心性才能,她是那种自身有才却不得发的那种,而她的内敛又让她不可能白手而兴,白手而兴,正常的第一步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只是程英心性平和,哪里会有这种争世之心。可怜她也就是个贫家的,纵是再有才,也就只得这般了,若然要是她能够有上一份属于自己的家业,让其才一展,自可有一番的作为成就,只是现在的情况当是大为不同,照这般看来,她的未来也就可以期之了,不是黄花贴铜镜,就是青丝一朝断。
但现在却是不了,刘志恨看出了这一点,当即给她派指了差事,程英有心拒绝,却也是知道刘志恨再是不良,但是对无双表妹却是一番的好心,除非哪一天表妹发了疯要杀这位疼爱她的师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从表妹已经养成了的性子看来,现在也是只能随着这位北地王了,也只有北地王这种不拘礼法的人才会这样一直护着陆无双。而她程英与陆无双已经成了鹣鹣,尔雅释地:“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只是这里面是程英离不开陆无双,却不是陆无双离不开程英。而现在可是好了一点,刘志恨给了程英派事做,这让她的才能一下子发挥出来了,也让她时刻难安的心稍微定了下来。程英之才,便在于细微处想得周道,一件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十分成就她能算计做出十二分来,只是气魄不大,在一些急事上,定断难下!这一点要是换了浮薇郡主,立时派出人算计出钱出粮,再即发令,大修起来,哪里会如程英这般想东想西的。
烛影夜投,在地图边上印出了两个影子。程英本是在看着地图,心中思考着立都事宜,忽然只觉得脖颈处发寒,身上背后的毛孔俱都立了起来。她再看墙上投影,从角度上来看,刘志恨正是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仅隔了一指的距离,要触未触,就这点微弱的距离!程英生怕刘志恨的鼻息打在她的颈上,一时竟是不敢动了,只是呆呆立着,而刘志恨现在的功力之深常人难想,他看似一个人,只是正常情况下,他的呼吸均匀而微不可查,心跳也是比常人慢了许多,便是有呼吸,又岂会如常人一样粗重!这全是程英心理作用。只是刘志恨的气机太强,程英不敢动而已。她也是急智,忽然道:“王上我想来想去还是有一事不明”刘志恨淡淡道:“你说!”程英心跳加速,止也止不住,忙叫道:“王上,大理国去岁钱赋五千万,加上积库八千万,共有一万万另三千万,是不是?”
刘志恨道:“你也算是接触到了国事了,知道也不为奇,正是如此,怎么了?”程英道:“王上,你这一年下来,修改军制,扩建军力,设立军镇,一共花去了两千万以上,是不是?”刘志恨道:“这是大事,自然不可以省的!”程英道:“民生一千五百万,是不是?”刘志恨道:“每年出一点,再少也是要出的,民生不能停,只恨现在是大争之世,蒙古对我贼心不死,这钱的去向也就有了个轻重缓急!”程英道:“改建大厘国都要三千万,是不是?”刘志恨道:“不错,都城是大事,这笔钱能大不能小!”程英道:“之后各级薪俸和杂项支出又是三千万?”刘志恨道:“这是自然,官兵的薪俸少,贪污就有了理由,是以多一些不要紧,重要的是,与其让这笔钱让人贪了去,还不如我大方,也好根绝这种贪污之风,要是真的再有,谁也不能说我刀下无情,有了高薪还贪污,这种人全部剥皮,死后填草!以警世人!不过这一点已经在改了,剥皮非是好事,我想改用大锅当众享煮。南宋那些腐儒一天到晚说什么行周礼,用古法,就可以兴兵强国,我也复一回古!齐威王变法,立大鼎烹煮官吏,我也学上一回”顿了一顿,刘志恨声音更细了,道:“你不知道,剥皮虽是吓人,不过是一时之吓,血可使人惧,亦可使人无惧,但是大鼎享人就不一样了,那水在火下一点一点的热,一个人在水里面,由最初的害怕,到后来的挣扎,皮肉溃烂,最终成了熟肉,这段的过程一定会很能起到警惕国人的作用!”程英感觉一阵恶寒,忽然,她敏锐地感觉到刘志恨的的确确是在她的身后吸她身上的香气,以刘志恨的武功,哪里会发出这样粗的呼吸,这行为心意不言自明!程英生怕刘志恨动起手来,道:“如此算来,前前后后,一万万另三千万已经花去了九千余万,是不是?”刘志恨道:“不能这么说,是大定下了九千万之数,有的钱已经拨发,有的还没有,这里面还有官员作事,有的东西花钱就行,有的东西要跑来跑去用钱买的!比如军粮,这就要钱来买,而不是给钱就行!当然,有钱也是可以,但这样会多花出一些不必要的钱,现在慢慢来,以后会好一点,军镇建立,这笔军费会大大的减去,这样钱就可以专门地用于军队的训练与军器的更新上了!”程英道:“那样算来,只有四千万了,而王上这次出兵,大船小船,诸多兵士,诸多的军器,这一战下来,当得几何?”于她想来,这种算法定然会让刘志恨想上一会儿,有这个机会,她就可以逃出去,至少让自己站得离这个看似色性大发的昏君远上一点,谁知道,刘志恨竟然是张口就来,道:“一千四百万有奇,不过,军器人力不是问题,这笔钱多不到哪儿去的,主要是船只,这其中还有要支付宋国的一部分钱财!自然是要多一点的!”
程英也是急智,道:“如此说来,国库之中所存不过两千万多万的活钱,这才是个夏,到了秋,按理还有一场大战,你打算怎么应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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