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若然不是还保持着一份心力,他杀人的心都有。“大人”小兵不知怎么回事,但对于上官这样踢他却是愤怒。这也是大青兵的一个特色,小兵有错,点出来,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小兵不会不认,但没个事干这样拿小兵出气,小兵也是不服的。大青的兵本就是山里人多,他们认得他们认得的军令军法,但想占着上官之位欺负他们,可也是休想。兵风之凶悍,可见于一斑。武敦儒气在头上,副将过来,三下两下把小兵推出去了,到底是上官,又有了副官的面子,小兵心里不快,也只得去了。副将回头:“大人,你失态了”副将冷冷的说,事到了如今,如果这位副将还不明白长官大都督的心态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武敦儒摊坐下来:“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回问着。这话副将也说不出来。只有沉默。
不好的心情是属于武敦儒的,他手下的士兵却不是这样想的,只要没开打,就好,他们还是如常,马千里大军只在后面盯着,也不动,大军就这样走着。风热了,天气也热了,武敦儒的心却一天比一天冷,他已经意识到时间快到了,那未知的危险已经近在了眼前。只是,纵然是这样,他还是看不到头。大军动着,一点点,看起来,好似是一条长长的虫子,一点点蠕动着。如果在这时候,马千里出兵攻击,一定可以取得很好的结果,但,马千里仍是一点点的跟着,不远不近,不徐不疾。直到“大人,归路有一支大军守着”听着士兵的报告,武敦儒的头“嗡”了一下,几欲跳起来,归路受阻,后路有挡,这是中了算计了,但,对于这一点,武敦儒心里也有了想法,他模糊地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听到了很惊,但定下了心后,也觉得不过如此。这是要我的命么?武敦儒平静道:“可看出是谁的军队?”“回大人的话,是蒲州的镇军,小的看见了‘丘’字大旗,是丘将军带兵来的。”武敦儒眼中闪过了厉色,丘陵,那是刘志恨的忠狗。这个丘陵,早早也是丐帮中人,但是当官和当乞丐之间做选择时,丘陵理所当然的选择当官了,只是他的胆气有点小,为了弥补这一点,刘志恨建立白骨塔,并让丘陵来管,就是要磨磨他的胆气,后来六月大将军打仗,军队里因为长年血战虐杀,出了很一批的虐杀变态,这些人大多给发到他的手上,结果白骨塔成了虐杀塔,一般是用来关压那些重犯的,这些犯人可不是关起来就了事,而是给虐杀者们虐杀的,不是杀一天,不是杀两天,而是以年算,有的人甚至定下了要杀足十数年,还有是要给关着的,扒皮作试验,看看在一个人的身上,最多能扒下几层皮。这些变态如鱼得水,杀人花样一套一套的,对人体无比了解,他们详细深入研究了一个人的一切器官,从一根根的肌肉丝到体内的一块块小内脏,包括一根根的骨头,大量精美的人骨器具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甚至用八百九十六块人骨造了一张大椅,此椅现在在何无衣的手里,此女爱惜的很,谓之精品。丘陵当将军之后,从白骨塔选了还想当兵的三百人,组成了囚死徒,是他的亲兵,这样一个人,他的心性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武敦儒已经决定打了,不打不行“敌军有多少?”他不再说对方的镇军有多少,而是以“敌”字冠之,这战意已经流露出来了。“五万左右”士兵回答的很果断,没有五万,也差不多了。“五万?怎么可能?”武敦儒一怔,蒲州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的,那里的镇军数不会超过三万,按理,那里给杀伐得太重,养不起那许多的兵才对,而那里现在的人口,也用不了五万人镇着,蒲州并不是重镇,不会有太多的兵军,这也是武敦儒起意动兵的原因,可要是有五万大军,那可不是怪了么?马千里带来了五万军兵,那正常,他首先离大青本州最近,就在边上,来了也就来了,他也有那么多兵,大青也在对蒙一战中胜利,在孟,竺二州间已经不必要放那么多大军了,这五万人自是可以调出来,可明明只有三万定额的蒲州兵,怎么可能一下子多拿出来两万人呢?这不是奇怪么?不要小看两万这个数字,两万士兵,这就意味着两万件甲具,两万件兵器,还有两万战士,从哪里说来这都是不小。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蒲州一地怎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人来,就看自己吧,自己也是私心蕴兵,但也不敢光明正大,民夫就是民夫,发了兵器也不能叫兵,也不会有甲具,武敦儒厉声道:“你看明白了?是五万?”士兵回道:“从旗号上是三万,但我们都是专训过的斥侯兵,我们细算了,五万有余,都有甲具,没有旗号,可看出来,队列整齐,都是经过训的我大青之强兵。”士兵回答有理有据,武敦儒呆了呆,确定没错,一抖马缰,快马上前。一队的官兵跟在他的后面。“这里是哪里?”武敦儒问随行的军官,他这两天心里乱,连这些事情也没怎么在意。副将小心回道:“是勐老,过了这里,就是万象,那就算是回去了”“万象”武敦儒道:“丘陵原先不就是万象的将军么”副将道:“当然,那是封国时,不过后来立州了,万象给划到我越州之地”两人说着,到了头前。远远的,黑漫漫的,有旗没旗,武敦儒看出来了,这是两支军队,一支打了旗号,有三万人,一支没打旗号,有两万人,但可以确定,都是大青的镇军。五万,不会少的。“我若出战,尔当如何?”武敦儒盯着身后的副将,手已经握到了刀把上,他本来是用剑的,但,战场上告诉他,还是用刀省力。用刀,一刀劈出,再一抹,省力不说,比剑好。因为剑不利于劈砍,而一连的刺击,剑有点长了,真正在战场上发威的剑,只能是短剑,但就短剑来说,劈砍不如短刀,刺击也一样不如三棱短枪,所以给弃用了。副将眼睛看着武敦儒的手,一字字道:“我不会跟随,但我也不会向大都督出手,大都督可以杀了我,但大都督指挥不了军队。”大青军法森严,这一点武敦儒何尝不知。他笑了笑,收了刀,回看自己的身边,忽然大喝道:“我今必死,有愿与吾同者乎?”武敦儒并不指望有人回话,但却有一股不小的声音叫道:“与大都督同死!与大都督同死!与大都督同死!”武敦儒惊了一下,看向声音源处,是红领巾,这只三百人的队伍是那样与众不同。亲兵亲军,只为主帅生,只为主帅死。武敦儒忽然想起那些在战场上的日子,如果是在那时候战死,也许也是比现在这样好他不能再想了,晚风徐徐,天色黄昏,这更印证了他的心情,大喝一声,他带住了马,提着自己的枪,向着对面冲去,在他冲去之后,隆隆声起,三百红领巾在他的后面跟上,只是,副将带着五万大青之兵在后面看着,仿佛是在见证这场滑稽内乱的最终平定一样。最初的马速并不快,这是为了加速,就在这时,打从对面也过来了一骑,那一骑是孤身一人,提着柄枪,身后黑色的大氅,玄黑的头盔上飞扬起两根长羽稚翎,斜斜飘着,那人胯下更是一匹血马,这种马块头大,冲劲强,一看就是与众不同,一个声音响起:“大哥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