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热闹,此时见夫人回来了,董姨娘忙上前给尚夫人见礼,红姨娘见机,也趁乱跟着董姨娘给尚夫人行礼。
尚夫人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直接上前揽过栀栀,柔声道:“栀栀,没事吧?”
李栀栀摇了摇头:“姨母,我没事。”
正在这时候,尚佳大步走了进来。
贺沥见他进来,嘲讽地看向他。
尚佳被贺沥看得心中窝火,再看向李栀栀,见她脸色苍白窝在母亲怀中,显得格外的弱质纤纤,心中更是心疼。
他走了过去,先给父亲行礼:“见过父亲!”
尚天恩早思念儿子了,一见玉树临风般的儿子,顿时便把地上哀哀哭泣的爱妾给抛到脑后,眉开眼笑道:“阿佳!”我的阿佳,似乎更加英俊了!
又道:“阿佳,你又长高了!”
尚佳满头黑线,可是当着贺沥这个外人的面,只得一脸温驯道:“是,父亲。”
见院子里乱纷纷的,尚佳扫了一眼,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道:“母亲,到屋里说话吧!”
尚夫人疲惫地点了点头,看向贺沥:“贺大人,请!”
贺沥看向栀栀,微微一笑,先是团团一揖,然后道:“尚大人,尚夫人,阿佳!”在说到“阿佳”的时候他笑意加深。
他寒星般的眼睛一扫四周,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贵府今日事务繁忙,不如我先接了家侄女回家,各位看如何?”尚家如此混乱,不如先接了栀栀回去,让栀栀好好散散心。
尚佳略一沉吟,他舍不得栀栀,可是如今家宅纷乱,栀栀暂时离开也好,他只是不放心贺沥的人品——若是贺沥带着栀栀连夜跑了,让他以后再也寻不到栀栀,那可怎么办?
尚夫人见儿子迟疑,自然能猜到他的心思——她自己也舍不得栀栀啊!
可是如今眼前一片纷乱,让栀栀的叔叔看笑话了,还是先让他带栀栀回家散散心吧!
心中计议已定,尚夫人当即道:“贺大人说得是!”
她握着栀栀的手,柔声道:“栀栀,你先跟着叔叔回家住几日,过几日姨母就去接你!”
栀栀舍不得她,却也知自己和尚佳快要成亲了,自己不能在尚府出嫁,自然得回到叔叔安置的家,便依依不舍答应了一声。
尚夫人紧握着栀栀的手,黑泠泠的桃花眼环视了一圈,然后沉声吩咐道:“尹妈妈,如珠,如玉,小竹,小梨,你们和小樱跟着去侍候姑娘,一定要认真侍候,不可违逆姑娘。”
尹妈妈等人恭恭敬敬屈膝行礼:“是,夫人。”
安顿好这些,尚夫人眼神慈爱看着李栀栀:“栀栀,你带着人收拾行李去吧,这边我来处理!”
李栀栀知道姨母处事雷厉风行,便也不多说,屈膝给众人行了个礼,带着如珠她们进卧室收拾去了。
贺沥抬眼看向尚佳,寒星般的眼中带着一抹深思:“阿佳,陪我参观一下贵府吧!”他也不能一直围观尚府的家务吧?
尚佳正有此意,当即道:“二叔,请!”
他招手叫过春分,吩咐道:“你去看看景秀。”景秀前几日把申医婆交到了开封府,不知道朱贵查案查得怎么样了。
春风答应了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见儿子和贺沥一起离开了,尚夫人这才看向丈夫,淡淡道:“走吧,去东厢房!”栀栀在卧室中收拾行李,不能让她受到干扰。
尚天恩与尚夫人分别坐在罗汉床的两端,开始处理此事。
尚夫人吩咐道:“如贝先说吧!”
尚天恩张了张嘴,飞快地溜了夫人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先听如贝和当时在廊下守着的婆子讲述了事情的始末,然后才吩咐人带薛姨娘进来。
薛姨娘刚扑倒在地哀哀哭泣,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哗声,黄妈妈走了进来,禀报道:“老爷、夫人,开封府来人,要来捉拿薛姨娘和祥芝!开封府朱大人带着差役来了!”
尚夫人犹可,尚天恩当即站了起来,怒道:“怎么,开封府要来干涉尚某的家务么?”说罢,他又想起开封府尹正是赵然,而实际理事的开封府少尹乃赵然的亲信朱贵,当即缓和了口气,道:“我去见朱大人!”
尚天恩起身出去迎接开封府来人了。
薛姨娘此时已知申医婆事发,知道事情要败露了,顿时浑身颤抖缩成一团。
尚夫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吩咐如诗如画:“把她和祥芝分别关押,认真看守,别让她寻死!”
李栀栀带着如珠她们收拾好行李,出来向尚夫人辞行。
尚夫人从东厢房出来了,这时尚佳也和贺沥过来了。
尚佳看向栀栀,见她满头乌发盘成堕髻,只插戴着一支银镶珍珠钗,白玉般的耳朵各垂下一叶翡翠坠子,身上系着青缎绣花披风,隐隐露出里面的白衣碧裙,正怔怔地看向自己,心里不禁阵阵刺痛,大踏步走到栀栀面前,低头看着栀栀,柔声道:“栀栀,你先去叔叔家,我明日便去看你。”
贺沥见尚佳待栀栀如此依依不舍,心中颇不以为然,却依旧平静地看着,因为担心尚佳后悔,不让自己带栀栀走。
尚夫人也舍不得栀栀,上前握住栀栀的手,眼睛湿润了,絮絮交代道:“秋天天气干燥,一定要多喝润肺的汤水……”
她忍住鼻酸,接着交代:“姨母这几日寻到机会,就去看你!”
栀栀忽然叫了声“姨母”,投入了尚夫人怀中。
尚夫人轻轻拍着怀中栀栀细弱的身子,心里涌起强烈的不舍。
贺沥见状,生怕栀栀舍不得尚夫人不走了,当即快刀斩乱麻道:“栀栀,外面的车已经备好了,走吧!”尚佳让人备下了那辆青锦檀香车,如今已经停在内院门外了。